一刻钟?还是一个时……
“嘭!”
房门蓦然被人推开所产生的风,险些将那两根龙凤红烛的火给吹灭。
唐今动作顿了下,回头看去,便与某个通红着脸,漆黑双眸凌厉但又染着水色,眉眼间尽是认真之色的青年对上了目光。
“真慢——”
“唐今。”
唐今刚想着说两句话,却被薛忱开口打断了。
他难得会这样。
薛忱看着站在烛火前。那道穿着婚服的身影,手指用力攥紧。
脸上,耳朵上,脖子周围,乃至有血液流经的每一处肌肤,都在躁动着,散发出本不该有的热度。
明明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的话,但这会薛忱却又忍不住低头骂了句操,才稍微冷静下来一点,重新看向唐今。
“……唐今,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但是。”薛忱握着的拳头收紧,望向唐今的目光中也更添了一分难明的晦涩。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很重。
“我以我薛家世世代代所立的全部战功发誓,从今往后,不论你要做什么,不论是谁要挡你的道,我都会帮你清除所有的阻碍,将你要的,送到你面前。”
如果挡在她前面的是山,他便移山。
是河,他便断河。
是人,他便杀人。
父亲、兄长、祖母、母亲相继离世,他在这世上早已一无所有,如今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她。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唐今眸中的轻浮之色早已在薛忱那般认真的眼神之中逐渐消散。
怎么说呢……
望着那双漆黑而凌厉的眸子,唐今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接不住如此一颗炙热的真心了。
她终是叹息了一声,“薛忱,过来。”
薛忱不曾犹豫,便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唐今拿起桌面上的酒壶朝他晃了晃,“这是合卺酒。”
说罢,她在薛忱的目光里,提起酒壶将那样的清酒倒入了口中。
唐今拽过薛忱的衣领,将酒液渡进了他口中。
准备给新人的助兴酒,酒味并不算浓,一个个温和柔绵的酒因子在热意交互的唇舌之间绽开。
薛忱起初还能站着,但没多久,便踉跄着,被推倒在了桌上。
烛台虽固定在了桌上,但龙凤花烛的烛火还是被他倒来时的一下撞得轻晃。
屋中到处布满的大红也被烛火映来。
但所有的红,都比不过他脸上的红更吸引唐今。
本该冷淡的狐眸早已暗了下来,青年的身影映照其中,却又在被更深的东西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