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的指尖泛凉,可她的掌心里却又带着热度。
那股热意虚虚贴着面颊熏来,让裴令之脸上的温度也不断升高。
不论是她此刻轻轻的笑,还是那徐徐温柔的声音,都那样让他沉溺。
裴令之微微偏头,将脸颊又贴近了一点她的掌心。
墨色的长睫掀起轻轻抖着,在那洒着一层水色的眸中投下根根分明的暗影,“那……”
唐今慢慢抚弄着他的脸颊,他的耳廓。
看着他在这样简单的动作下便逐渐乱了气息,望向她的眸中又再度添染上了那黏稠的爱欲,唐今的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她再度低头吻住了裴令之,在他沉浸忘我时,唐今忽而离去。
“等从兖州回来再告诉你。”她盈盈笑着,望着那眸色迷蒙的裴令之道。
下一刻,那宛若醉了酒还未曾清醒的迷糊笨狐狸,如同刺猬般炸起了全身的毛:
“唐——今——!!!”
栖息在屋脊上已然熟睡的鸟雀,被这一道仿佛要提刀杀人般咬牙切齿的声音惊醒,扑棱棱飞离酒楼。
楼下守着的一众侍卫听到了楼上一阵噼里哐啷,像是砸桌子砸椅子赤膊打斗的声音,也连忙上楼。
“殿下?”
有侍卫刚走到门口打算推门,顿时便收到了房间内一声冰冷狠戾的警告:“下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再上来。”
一众侍卫低头退了下去。
楼上噼里乓啷的声音一直没停过,侍卫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就是面对这情况也能面不改色。
但酒楼的掌柜就有些愁容满面了,一声声叹,一下一下地打着算盘估摸着楼上的损失。
不过。
接近四更天时,已经伏在案上昏昏欲睡了的掌柜,忽而被一声重响惊跑了瞌睡虫。
他一睁开眼,便瞧见一块闪闪发光的大金砖。
“我们主家赔你的,你看够不够。”
“够、够够够,够了够了。”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
掌柜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抱过了那块金砖,“大人放心,小的绝不会乱说话的。”
侍卫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带着剩余的几个侍卫一同离去。
至于他们的主家,似乎早就已经下楼,坐上了门口的那辆马车。
马车里,眉眼疏冷的青年神色寡淡,恍惚间又变回了过去面对裴令之时的状态。
不过。
除去寡淡之外,青年的神情之中隐隐还有几分仿佛熬了三天大夜,已经彻底被耗尽了精气般的几欲成仙之感。
倒是那靠在她怀中的另一个青年,面色红润,神情悠懒,一副满足充实,容光焕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