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索性换了住宅,住进了豫王府中。
她正式站到了裴泊之的那边。
而他也彻底地疯了。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筹备。
终于,他终于杀掉了那些碍眼的人——除了裴泊之。
他有多么想杀了裴泊之啊,可他终究不敢。
他害怕被她厌恶。
她已经冷了他三年,如果他再杀了裴泊之……
他不敢触怒她半分。
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大赦天下,而是让人给她在皇宫附近置办了宅邸,将她封为丞相,让人将她接进那个宅子里。
然后,然后又如第一次去爬她的床般,换上一身红衣,在夜里,去见她。
他如今是皇帝了。
她又愿意与他虚与委蛇了。
她终于又抱了他。
他知她不爱自己,知她厌恶自己,知她还在与裴泊之来往。
可他并不在意的。
只要,只要她别再对他视而不见,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可他也疯得有些厉害了。
被她冷待的那三年将他变成了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
登上皇位后,他只想着讨好她,他想让她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他不想让任何人惹她不快。
所以。
那些非议她的人,他杀了。
那些与她政见不合的臣子,他废了。
她说哪片土地肥沃,他便让人去打。
耗尽一切,不惜一切,所有挡路者尽数坑杀——她让他不要发疯,可他只是害怕。
她喜欢的东西,他怎么能给不了她?
要是,她又不愿理他了怎么办?
……
他做了很多的错事。
五年间十三场战争,劳民伤财,也造下了太多的杀孽。
所以。
她要杀他,其实也没什么的。
他是个昏君,是个暴君,天下万民都想要他死——她杀他,没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
不希望,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几幕,仍是她冷淡厌恶的眼神,仍是她牵着他人离去的背影。
若她是抱着他,看着他,亲手喂他喝下的那杯毒酒……
即便毒酒穿肠,即便五脏六腑都被撕裂焚烧。
只要靠在她的怀里,他便会笑,他便会觉得安心。
她喂给他的,都是他甘之如饴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