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格外乖巧的模样,环住她的腰,并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背靠在书案,面朝着自己。
“真是个乖巧的姑娘。”
无双感觉自己被登徒子调戏了。
“本王下午要去枢密院。”他慢条斯理道,喷出的气息吹拂在她脸颊一侧和耳朵上,让她颈上细细的绒毛竖了起来。
“本王可能傍晚才会回,也可能等回来后天已经黑了。”
“晟恒真是太辛苦了,雔雔真的好心疼啊。”
他轻啄了下她甜甜的小嘴,低笑道:“真是油嘴滑舌,跟他学的?”
呃……
“他昨天是不是交代了你,让你今晚一定要等着他?”
呃……确实有。
其实事情到了现在,无双早就知道纪昜已经知道她和魏王的事,而由于纪昜不擅长遮掩,从他一些行为和语言,无双也知道纪昜知道她知道他知道了。
听起来似乎有些拗口。说白了,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对方知道,但出于某种诡异的默契,这层窗户纸在无双和纪昜之间一直没被捅破。
就像昨晚纪昜就来跟无双说,让她今晚一定要等着他,不能先便宜了某人如何如何。
这本是两人的私密话,为何魏王会知道?
无双简直想捂脸。
看来两个人真的就是一个人!纪昜再一次用他‘愚蠢’的行为,替魏王的两人就是一人之言背了书。
“那本王怎么办?你不管晟恒了?”
他是在撒娇吗?
无双脑子里刚冒出一个问号,就被人堵住了嘴。
一番亲吻,罗衫已被人解了开。
在还有精神走神的前一刻,无双在想,他真的很喜欢在书房这种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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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魏王带着无双去了昌河公主府。
对于他们的到来,昌河公主意外又格外高兴。
“长得真像昜儿幼时。”
见昌河公主也这么夸,无双想难道祚儿真像他小时候?
三人说了一通闲话,无双心里还在想怎么开口询问,谁知魏王已经开口了。
“怎么问起这些事来了?”
魏王道:“有些事,需要知道些旧事才能分辨出。”
昌河公主见他如此说,便知道想来有些事他目前只是推断,还不足以道与外人知晓,不过她也没有遮掩,便一边回忆一边道:“关于我与皇兄的母妃,因为我当时太小,而母妃去得太早,本宫并不知晓太多的事,只知道母妃还在世时,极为得父皇宠爱,不光封了贵妃,还在有皇后的情况下被封了皇贵妃,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母妃也是红颜薄命……”
“母妃死后,那时我还没记事,因为德妃无子,我和皇兄就被父皇给了德妃,也是如今的太后抚养。当时胡太妃并不是妃位,是丽嫔,安王从小就体弱多病,丽嫔为了照顾他,很少在人前露脸,但当时随着一众皇子年纪渐长,宫里也斗得厉害,丽嫔能护着安王在宫里不沾染任何是非,不得不说也是个本事人。”
当时宫里的情形就像现在宫里一样,甚至比现在争斗得更为激烈,因为成年皇子要比现在多。而且当时有皇后有太子,只因太子不贤后来被废,以至于变成了下面的皇子人人都有机会,所以争得更是激烈。
这般情形下,丽嫔母子就有点突兀了,可安王喜文又多病,即使出宫建府后,也从不与朝臣来往,更不结党营私,反而跟每个成年皇子的关系都不错。
一个不参与夺嫡的皇子,自然深受许多皇子的欢迎,毕竟有竞争关系的兄弟不好亲近,又想人前显得自己兄友弟恭,安王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当时安王被人戏称为贤王,因为不管哪个皇子被父皇申斥了,他都会去求情,也因此惹得父皇对他极为冷淡。”
可恰恰也是这样,当时好几个皇子都受过安王的人情,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如今的太和帝。
“皇兄也十分怜惜这个皇弟,觉得他智勇过人,偏偏被身子拖累。本人心性又闲云野鹤,寄情于山水间,后来皇兄登基后,去行宫别苑,都会叫上安王伴驾。”
说是伴驾,其实更是想让安王松快松快。因为大梁的规矩是若无圣谕,亲王不准随意离京。
魏王目光一闪:“那太和三年,安王可在玉泉宫?”
玉泉宫就是晋王滞留了近十二年的行宫。
“太和三年?过去这么多年,谁还记得那时的事,不过我记得安王病死之前,在玉泉宫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昌河公主想了想又道:“我倒又想起一桩旧事,也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说丽嫔还未成主位前,曾在母妃宫里住过一阵子,怀了安王以后才搬出来。”
无双的脑子已经跟不上魏王的节奏的,可哪怕她一时还没想明白,也感觉到这其中有大内容。
之后是普通叙话,中午魏王和无双还留在公主府里用了午膳,用罢后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上了马车无双就忍不住问道:“殿下,太和三年和玉泉宫有什么问题?”
“晋王就是太和四年在玉泉宫出生的。”
这句话不禁让无双倒吸一口冷气:“殿下,你是怀疑?”
“也只是怀疑,如今从明面上看,晋王和胡太妃及安王并无任何牵扯,两者甚至没有任何交际。会让本王怀疑,也不过是做事的手法。”
当年席芙之死,一开始魏王是怀疑秦王,所以纪昜出现后,便要去杀秦王。可等事情过去之后,魏王再细想,总觉得有许多突兀之处,就如同无双所想,一个做了坏事的人,会说自己做了坏事吗?
于是他又怀疑到和秦王一向‘很好’的晋王身上。
及至他回京,公主别庄那次,再是香山受袭。尤其是香山受袭,因为秦王摆了晋王一道,彻底让晋王暴露出来了,再来就是慈宁宫血燕被动了手脚。
看似对方深谋远虑,还找了明惠郡主做替死鬼。可即使是这等手段,也遮掩不了一个问题,对方下手下得太肆无忌惮,似乎在告诉众人,你们猜吧找吧查吧,反正把天翻过来,也找不到我身上。
下手之人的作风与当年席芙之死如同一辙,疯狂、无忌。魏王和这些兄弟斗了多年,还算了解他们的作风,绝没有如此疯狂的,会这么疯狂且肆无忌惮,反而更像个局外人。
因为是局外人,所以猜不到他头上,因为是局外人,他根本不在乎你们怎么查,因为你们绝对查不到。人但凡做事必有原因,若是没有任何牵扯,谁又会想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晋王绝称不上是局外人,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齿序,他不厌其烦地人前人后以兄长自居,哪怕下面这些弟弟们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
所以魏王对晋王一直是怀疑,但怀疑得并不确定。
但若下手之人不是晋王,而是胡太妃就很好理解了。一个在宫里待了悠长岁月、历经两朝的宫妃,一个看似不起眼,却和太后交情深厚的宫妃,她能在里面做多少?
想想魏王就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也因此他回去后就命手下的人动了起来,主要是查当年安王之事,查当年生下晋王的那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