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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在微笑着的——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他的眼底。
萧末觉得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纪了,被这样阴森森地看着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安,反而是当他意识到似乎是时候跟面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摊牌时,他居然感觉到有一点紧张……他以为一切都很好地掩饰在光鲜亮丽的平静之下,如果他不说,就不会有人这么无聊把把这些东西翻出来讲。
但是他猜错了。
李堂反而成为了迫不及待的那一个。
这是萧末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李堂会把自己藏得更深一些。
想到这里,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对视上了那双深褐色的瞳眸,问出了自己疑惑很久的问题:“如果你想要跟萧衍报仇,留在秦朗那边更有帮助——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跑回北区,被我儿子发现了你的真正目的,等你的也就是个死字而已。”
“他已经发现了。”李堂漫不经心地用手摩挲着男人的下巴,“他一直在查我,很多属于堂主的权利也死扛着不肯放下来还给我——你儿子很聪明,总是能计算到一切,最开始我想要去截他的货有几次都失败了,后来有经验了,才成功几次的。”
“比如今晚?”
“恩,那批货我直接叫人运到另外一个码头送走了,船早就安排好,这一次你儿子无论如何都要等着这笔损失。”李堂笑了笑,“还有,我回北区,真的只是想回来而已,虽然秦朗几次想跟我要情报,但是我没有鸟他——我老爸——就是老堂主咯,对这一点很不满意——你应该不知道,青龙堂这边业绩那么低,其实一直都是他在靠着我卖情报给秦朗,你接货的客户都快被秦朗那边抢光了,业绩怎么可能不惨。”
萧末抽了抽唇角,没有想到死掉的老堂主居然真的背着他搞这套——而且对象还是秦朗……简直不能忍,想到这儿,男人恨不得想把那个死老头从坟墓里挖出来再揍一顿才舒服……怪不得那时候想要讽刺他给他办那个“金盆洗手”的宴会时,那个老东西也是一副人生赢家一点没有被刺激到的样子。
原来他早就换了东家。
见萧末脸色难看不说话,李堂微微眯起眼,唇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我想从秦朗那边退出来不想继续做他们中间的双面间谍的时候,老头子可是很不高兴。”
“所以你杀了你老爸?”
“你怎么又知道?”
“任职大会,你画蛇添足手上的绷带,还假装手手上不灵活。”萧末沉着地说,“我记得你根本没有受伤——做贼心虚?”
“噢!”
“哦什么哦,事实就是这样吧?”
“他把我当狗养,我也不会把他当人。”说到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头,漂亮的年轻人露出了一点厌恶的样子,“所以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我姐不是我杀的,那天晚上她和老头呆在浴室里,锁了门……你不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后来,那个老头和他老婆发生了争执,很激烈……”
李堂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暧昧,萧末一点也不想问是怎么个激烈法,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搞不好真的是“没良心”界的典范,他说着养父母的事情,就好像完全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有些事情,就连萧末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他说起来,却好像是在说故事似的。
“你最好换个语气,老堂主就算对你不好,好歹也养了你很多年。”
“大叔,你是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李堂嘲讽地说,脸色稍稍沉了下来,“给口饭吃就是恩人的时代过去了,通常情况下,很多人给你了一口饭,就恨不得从你身上刮下一块金砖——那个老头死有余辜,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我杀了他,也是为你好。”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真的很真诚要投入北区似的。”萧末讽刺地笑了笑。
“是真的很真诚啊,”李堂说着,脸色从刚才那会儿的阴沉转晴,他凑上来,像只甩不掉的毛绒生物似的用双手揽住了男人的腰,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不怎么老实地在萧末腰间来回蹭着,一边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暧昧地说,“对于我和我儿子来说,北区比较安全,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中间干任何危险的事情——你看,小童那么小就没了老爸,我不想我儿子跟她一样那么惨。”
李堂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无情,萧末听得频频皱眉,却在这个时候,他又感觉到对方捏在他下巴的手微微收紧了些:“更何况,那次绑架事件之后,我发现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是真的想追你。”
“……”
萧末面无表情地拍开李堂的手。
啪地一声很响。
“萧家还是我在做主,”萧末淡淡地说,“你追人的手段很‘特别’,除非是神经病或者被虐狂,否则我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会接受你这样的‘追求’——今天那批货,加起来一共快一千万,被你这么抽走了,哪怕是我也觉得很肉疼。”
“……唔,现在萧家是你的,可是是个人都知道你不想管事了,等同于萧衍已经接手了整个北区——拿你儿子的钱让我觉得很爽,那些钱拿来给你做个金丝笼怎么样?纯金的,你就住在里面,不要出来了。”
李堂被重重拍开了手也不生气,反而再一次地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烟,点燃了烟草那火光将年轻人苍白的皮肤照耀得忽明忽暗的……而坐在他对面的萧末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听着李堂在那胡言乱语。
今天向来少言寡语的青龙堂堂主话很多。
萧末觉得要么就是李堂疯了,要么就是青龙堂堂主这个位置真的受到了什么诅咒——要么怎么换了谁一屁股坐上去,都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神经病呢?
最惨的是,男人发现现在他不得不跟面前这个神经病和平地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地说话——他充其量能做的,就是在对方将自己唇角的烟草摘下来递到他唇边的时候,紧抿唇角作为拒绝……对于李堂,萧末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打从遇见这个年轻人开始,萧末就觉得自己很倒霉,有一些事情哪怕跟李堂无关,也让他很想一块儿推到这个年轻人的头上去。
此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李堂身边,看他抽烟,听他说话。
李堂说:“我和秦朗那边已经断了——不过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最近最好小心一点,他这么多年来虽然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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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似没做什么实际上没少给你使绊子,搞不好哪天就要来一次大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和萧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