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动。舒清因不禁缩了缩身子,贴着床的后背被汗浸湿。看着上方的男人半天没有动静,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他。
手腕却忽然被他攥紧。沈司岸深深地看着她,呼吸浑浊,似是抱怨,“舒清因,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
舒清因不明所以。
他起开,在她侧边躺下,“乖乖睡觉行吗?给你唱摇篮曲。”
她脸通红,赶紧又躲进了被子里,牢牢把自己藏了起来,“不用了,我已经困了。”
然后就像是真的要睡,除了平稳的呼吸声,沈司岸没再听见她说话。
躲在被子里的舒清因听见他叹了口气,然后床铺微动,他翻了个身背对她。
卧室里只有呼吸交错的声音,宁静安适。舒清因抚着胸口,还好心跳声就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还好她躲在这里头,他看不见她的样子,听不见她的心跳声。
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土而出,宛如疯长的藤蔓,每一株新涌出的新绿枝都结结实实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处可逃。
她知道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谁。
也很清楚自己的呼吸是为谁急促。不受控制,任性又肆意。
舒清因蜷缩着身体,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
她结婚,然后又离婚了,之前和徐琳女士说的那些重话都是真的,再也不要轻易的将自己的后半生交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与其做这种不知后果的豪赌,还不如一开始就抽身离开。
舒清因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念头,渐渐困意竟真的袭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明明身边还躺着个男人,明明刚刚和他之间的气氛古怪,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心里对这个男人该是多么没有戒备心,亦或者是,她根本不介意他睡在这里。
她不知不觉将酒店真当成了家。暂居的地方,竟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清因是安然睡过去了,沈司岸背对着她,正煎熬着。
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还好她没有生气。
沈司岸试图出声,“小姑姑。”
没有回答,应该是真睡过去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沈司岸苦笑,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有些不公平。
还是说刚刚那些暧昧的接触,其实也没有激起她心里的半分波澜,所以才能睡得这么安稳。
没由来的挫败感又侵袭着他的全身。
沈司岸这会儿身上的火气也褪得差不多了,撑着床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回头看,这女人还真睡着了,他想了想,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在他面前睡过去了。
不能待在这儿,她是能睡,他看着这张脸,今晚上都别想闭眼。
“不是说要唱摇篮曲才能睡着么?”他轻声,语气中也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失望:“骗子。”
男人忽然又躺了下来,手指抚上她的脸,她原本平躺着睡,被他抚上一边的脸,又皱起眉,将脸侧了侧,正好面对着他。
柔软的卧室灯光映在她脸上,沈司岸用指腹小心翼翼的勾勒着她的眉眼和嘴唇。
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沈司岸想到这里不经勾了勾唇,其实哭起来的时候也是挺漂亮的。
就像那次在休息室,看见她蹲在地上哭,当时穿得多漂亮,却哭得梨花带雨。
她刚刚要求他唱的那首歌,他当然也听过的,记得歌词。
之所以不愿意在她醒着的时候唱,是觉得这歌词未免有些太应景了。
他早就过了那个会拿着吉他给喜欢的女孩儿唱歌的年纪了。这样给她唱,她是当成摇篮曲听的,但他并不只是为了哄她睡觉。
男人的声音偏低,刻意放缓压低的声音,每个咬词都像是挠在了心尖上。
「why do birds sunddenly appear(为什么鸟儿忽然出现了)
everytime you are near(每一次当你靠近的时候)
just like me(就像我一样)
they long to be(它们一直盼望着)
close to you(能够靠近你)」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为什么星星从天空掉落下来)
evegtime you walk by(每一次当你走过的时候)
just like me(就像我一样)
they long to be(它们一直盼望着)
close to you(能够靠近你)」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在你出生的那天)
the angels get together(天使聚集在一起)
and decided to creat a dream come true(决定创造一个成真的美梦)
so they sprinkled moon dust in your hair(所以他们喷洒月亮的尘埃在你金色的头发上)
of gold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of blue(散布星辰的光芒在你蓝色的眼睛里)」
他的英文发音相较于中文来说更加标准,也更加慵懒性感。
有时候中文比英文更委婉诗意,但有时候英文却又比中文更大胆直白。
“Good night,”他轻轻替她拢好滑落至颊上的碎发,“My sweety。”
她从前和其他男人的故事,他也不问了,只求她往后能通通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