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筝月比他的震惊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好得跟亲兄弟姐妹似的。
怎么这两个突然就变成了男女朋友呢?
“姐,”钟子涵指着坐在沙发上还在被拷问的两个人,语气迷惑,“这两个人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以外,有不像兄妹的地方吗?”
贺筝月:“……”
庭审时间长达二十几分钟,最后法官的结论是,这两个人确实是在谈恋爱,如果不是今天两个小家伙无意撞见,他们还不知道要瞒长辈们多久。
其罪当罚。
老贺将双胞胎抱在怀里,打趣说:“我们梓童和梓还真是功臣啊。”
梓童迷惑地眨眨眼:“功臣系什么哇?”
“就是好孩子的意思。”
梓童点点头,坐在外公腿上瞪着腿兴奋地说:“外公说我系功臣!”
梓真也激动:“我也系!”
大家都给面子地附和,夸两个小家伙是功臣。
唯独就两个人没表示。
于是两个小家伙从外公腿上跳下来,跑到雪竹和孟屿宁面前,仰起头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语气不解:“小九九,一一,我系功臣哦,你们怎么不夸我?”
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两个人只好摸了摸双胞胎的头说:“你们真棒。”
要不是你们,你们的小舅舅和姨姨今天也不会尴尬到这种地步。
陪审团代表老钟提出建议:“宁宁,小竹毕竟是女孩,虽说瞒着我们谈恋爱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你是男人,你得负主要责任知道吗?待会那顿饭本来该是你裴叔叔请客,现在你把小竹给拐走了,你看你是不是应该给裴叔叔表示表示?”
孟屿宁点头,非常有诚意地说:“这顿还是裴叔叔请客,我付钱。”
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虽然不用花钱,但人情还是裴连弈的。
裴连弈从前听他滴水不漏的话,会赞叹这孩子会说话,情商高,现在再听,只觉得这孩子阴险腹黑,小竹跟他谈恋爱绝对被他的套路哄得一愣一愣的。
庭审结束,刚好到午饭时间。
一行人起身准备去饭店。
孟屿宁的副驾驶开回家的时候是雪竹在坐,现在已经变成了裴连弈。
到饭店后,裴连弈坐在主位,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服务员开了箱酒。
“宁宁,陪叔叔喝两杯?”
是个人都知道,裴连弈说的两杯绝不仅仅只是两杯而已。
孟屿宁一连被灌了几瓶酒下肚,镜片下的眼眸肉眼可见的染上醉意。
老钟凑到老贺耳边说:“瞧见没?这就是儿子和女婿的区别,以前老裴多疼宁宁啊,把宁宁当亲儿子看待,结果现在宁宁把小竹拐跑了,立马翻脸变成了无情的岳父老子。”
老贺举起酒杯跟老钟碰了碰杯,感受尤深地说:“有女儿的都这样,正常。”
如果把小竹拐跑的男人不是宁宁而是从半路杀出来的,可能今天还不止被灌酒这么简单。
喝着喝着,钟子涵也过来给孟屿宁倒酒。
“来来来,咱们也喝两杯。”
孟屿宁微微拦住钟子涵倒酒的动作,脸色微醉,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平稳的语气:“下次吧,我先跟裴叔叔喝完。”
“不行,就现在,”钟子涵咬牙切齿,强行给他满上了酒,“你以为今天光是打发掉裴叔叔就行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用管了?”
孟屿宁皱眉。
论哥哥,他们都是小竹的哥哥。
即使钟子涵早他六年认识小竹,可归根结底,他们都是竹马,论身份没什么区别。
“子涵,你是小竹的亲哥哥吗?”
“不是,”钟子涵摇头,紧接着语气恶劣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恨声道,“但我说句实话,孟屿宁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小竹她亲哥,我要真是小竹她亲哥,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坐在这儿跟我喝酒呢?”
孟屿宁失笑,揉着眉心说:“好,喝吧。”
“别急,还有一个人你得对付呢,”钟子涵侧头对正在照顾双胞胎吃饭的贺筝月招手,“姐,过来给孟屿宁灌酒,他抢走了我们的妹妹!”
贺筝月回应:“马上,等我喂完喝一口。”
雪竹实在心疼孟屿宁,刚刚爸爸给他灌酒她阻止不了,现在又是钟子涵和贺筝月要跟他喝。
她忍不住出声:“他已经喝了好多了,别让他喝了吧?”
钟子涵听了她的话,随即重重地将酒杯底扣在桌上。
雪竹以为他这是生气了,茫然地眨了眨眼。
“小竹,你怎么这样啊,”钟子涵突然扁嘴,语气委屈,“明明咱俩认识的时间比姓孟这男的久多了,你小时候更喜欢他也就算了,我不跟小孩儿计较。现在你跟他谈恋爱,我帮你给他下马威替你争面子免得以后你被他欺负,你居然还帮他说话?我小时候帮你写作业,还教你骑自行车的事儿你都忘了?你就只记得姓孟这男的对你的好了是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控诉,雪竹傻了。
孟屿宁扶额,伸手捏着钟子涵的肩膀,语气柔和:“好好好,你想让我喝多少酒我都喝,可以吗?”
钟子涵猛地抖了抖肩膀,将他的手甩开,恨恨道:“你他妈别用这种哄女人的口气跟我说话,恶心死了。我不是小竹,不吃你这套。”
雪竹:“……”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