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梦?(1 / 2)

迟到数年、且过了期的大馅饼,真的砰地一声,砸在了池柚头上。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她知道岑理的这番告白是因为游戏的惩罚。

年少的爱慕就算早已褪了色,记忆却没那么容易忘光,她给他的滤镜铺得太厚了,再加之现在的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甚至更比从前。

无论是毫无波澜,还是厌恶反感,她都做不到。

静默相对,池柚正要用一句开朗的“你在玩大冒险吗”来给两人铺台阶下,他只要顺着这个台阶说一句“是啊”,这样处境就能被打破,谁也不会尴尬。

打好腹稿,她启唇:“你——”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岑理!”

“他妈的我就去撒个尿,你小子就溜了?”

王凯宁边嚷嚷着边走过来,在看到偌大客厅里站着的两个人时,呆了瞬,表情也立刻变了。

“我草岑理你这行动也太快了吧。”

池柚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人拯救她。

果然是因为台球输了才找她说这些话。

王凯宁走到岑理身边,先拿手肘恶狠狠撞了下岑理,然后才看向池柚。

池柚感激地冲他笑了一下。

水色潋滟的双眼弯起,却又坦然豁亮,简直甜到要死,王凯宁下意识也跟着笑了,语气不自觉夹起来,几分有意的戏谑:“岑理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池柚摇头:“没说什么啊。”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只是输球的惩罚而已,她的回答其实并不重要,而且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在意,反而显得她上赶着,也会给岑理添麻烦。

等她走了,他自己再跟王凯宁解释已经“告过白”了就好。

“没说什么?”

王凯宁不信,用眼神问岑理。

池柚的装傻似乎也让岑理有些不明所以,微眯眼,黝黑瞳孔中意味不明,安静地睇她。

恰好池柚兜里的手机震了,她掏出来一看,是孟璇的消息,问她怎么去个厕所去这么久,是不是没纸。

“那什么,我同事找我,我先回后院了。”

说完,池柚迈开脚,留下俩高个男人目送她的小巧身影离开。

王凯宁蒙头蒙脑的。

“合着你俩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你什么都没跟她说?”

“说了。”

“那她怎么说啥也没说,你确定你跟她说的是中国话吗?”

岑理淡声反问:“不然呢?”

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王凯宁啧了声,有点不爽。

他今天这种种行为到底是在耍池柚,还是耍他王凯宁?

“那就大概率是真有对象了,我说了吧,那天来咱们公司接她的车,八成就是她男朋友的。”

王凯宁作势,欠儿吧唧地感叹:“笑死,岑理你也有今天,看来你这张脸也不怎么好使嘛,不足以让人家越过道德的边境,走进爱的禁区啊,欸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王凯宁笑眯眯地建议:“走走走,待会儿喝完酒陪我去KTV房当麦霸去。”

回到同事身边的池柚有些漫不经心。

迷迷糊糊地吃东西,吃完后又迷迷糊糊地跟着同事去了楼上的KTV房唱歌,麦霸也不当了,手机也不玩,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魂魄是刚刚上厕所的时候被马桶水给一起冲走了吗?”

还是孟璇拿着麦克风在她耳边喊,池柚才被吓得回了神。

池柚的表情仍旧呆呆的,盯着孟璇看。

“我问你个事。”

孟璇:“你问。”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暗恋过人吗?”

“废话,”孟璇答,“上学多枯燥啊,天天就是写作业做试卷,要是不暗恋个人,那还不得无聊死?”

话糙理不糙。

因为太多人的学生时代,都只能用平淡两个字来形容。

根本就没有青春校园剧里描述的那么精彩,只有学不完的习、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还有老师和家长念不完的唠叨。

为了让自己的高中不那么平淡,荣升为高中生的池柚自以为心智已经成熟,不再是初中小屁孩了,所以刚开学就铆足了劲儿玩,每天下了课不是忙着跟女同学去逛小超市,就是跟男同学约游戏。

代价就是第一次月考,池柚坐在考场上,握着试卷直接傻了眼,没几道会写的。

千祈祷万哀求批卷老师把试卷弄丢,可月考成绩还是下来了。

语文英语这种科目还好点儿,初中打了基础总不至于考得太难看,但数学和物理就——

数学试卷发下来,跟她预估的大差不差,七十多,物理预估更少,池柚暗下决心,等课代表一把试卷发下来,她就立刻抢过来,谁也别想看到她的成绩。

可课代表已经发完了所有人的试卷,也没叫到她的名字。

她的物理试卷不见了。

丢的好,丢的妙啊,最好是丢到马里亚纳海沟。

池柚原本正暗喜着,课代表突然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

“我知道你的物理试卷在哪儿了。”

“我刚刚去办公室拿试卷的时候,我们班的试卷是跟隔壁班的叠在一起的,你的试卷可能不小心混到隔壁班了。”

池柚如遭雷劈。

在自己班社死她也就认了,还社死到隔壁班?!

她马不停蹄跑到隔壁班去找试卷,可这会儿才开学没多久,隔壁班的她一个都不认识,于是趴在窗口那儿偷看,看能不能抓一个落单的同学打听。

位置在窗口的同学看到这位陌生的女同学咕噜转着大眼珠子到处乱看,主动问她找谁。

池柚嗫喏,半天说不出来找谁,又想起自己那可怜的物理分数,实在不好意思自报家门。

结果这同学却好像明白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哦,来看岑理的吧?”

池柚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因为入学的时候从其他老师嘴里听到过。

听说户籍是从首都转到这儿来的,初中不是在他们城市读的。

此时同学朝教室的某个方位指了指:“他坐那里。”

不夸张,那一瞬间的池柚仿佛真的置身在《情书》这部电影里。

男生坐在位置上,从袖口处露出的手腕骨感,左手背托着下巴,右手握笔,正低着眼写练习册。

怎么会有人和有光洒进的教室、课桌、白墙,还有那身校服那么般配。

仿佛是一帧干净到极致的镜头美学,光晕晕出他清傲疏淡的五官,和文质彬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