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圆忍不住问道,“那秋秋,你还接旨么?”
陈秋笑了,“接,怎么不接?”
姜小圆明白他的意思了——
礼收下,官也当了,但是短时间内要和她一起度蜜月,没空救人。
想想皇帝和容妃的表情,姜小圆快快乐乐地带上了自己的小包袱和姜旺财,神清气爽地约会去了。
她拿着洪州的地图,圆手一挥,圈了七个地方,从南湖到寒山寺,各大酒楼全部都纳入了范畴之内,势必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之上,上午二人世界谈情说爱甜甜蜜蜜,下午聚会,轮流说服舅舅留下来,简直完美!
姜小圆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昨天婚宴上,那群太监们就已经闹过一回了。
司礼监总管李太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冷遇,本以为大礼成了,等到婚宴开始的时候,那燕晋总要来接旨了吧?
奈何人是迟迟不出现,众太监饿得头昏眼花,却连请他们入席的人都没有一个。
当时李太监带着众太监就要见燕晋,谁料到一直等到婚宴都散了,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天黑之后,见到秦九也回来了,李太监只能带着众人一块儿灰溜溜地回了驿馆。
按理说,婚宴上不见,总应该是第二天能够见到人了吧?
果然,第二天确实是有人来接旨了。
接旨的人却不是燕晋,而是军师谢先生,本来李太监万分恼火,但是谢俊巧舌如簧,只说是燕晋去视察调兵了,来不及赶来。
李太监一听,好家伙,调兵去了,那不是太子有救了么?顿时大喜,此时也讲不得礼数了,直接把旨意宣了,急切地问谢俊,“那总督何时动身啊?”
谢俊只是笑眯眯道,“李总管不用着急,总督调集八大营,总要有些时间的,回来就去救太子。”
李太监心中十分满意,安心了许多。
只是他一个也只不过认得几个字的太监,哪里知道这套说辞的含义?
“回来就去救”其实就和下次一定一样,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李太监神清气爽地回来,却听说容妃宫里面的大太监这几日也一直往外跑,似乎是走了太原郡主的门路,他心下不屑,只美滋滋地等着燕晋调兵去救人。
三日过去了,李太监愣是连个兵影子也没有见到,顿时就急了。
要说他一开始还坐得住的话,这日却听到了手底下的小太监来报——
说是在同福酒楼,隐约看见了燕晋、太原郡主和那容安宫的大太监。
可是那谢军师不是说燕晋出城调兵去了么?
要是去调兵了,还能和那容妃的大太监吃酒去?
李太监一口气没上来,但愣是气得急火攻心,顿时就坐不住了。他一来怕燕晋不肯救人,办砸了差事;二来却是怕那大太监抢了他的功劳。
于是他就派了人,八百里加急把情况告诉了皇帝,不仅添油加醋,还将燕晋的狂妄描写得绘声绘色,将他拖延救人、消极怠工的恶行写得入木三分。
消息传到了汴京,皇帝看到了那信,自然是震怒,直接在朝会上大发雷霆。
百官面对皇帝的怒火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恰逢此时崔建已经快到云南境内,奏折已经送到了,便有大臣见缝插针,将此事禀报了。
其实本来事情已经陷进了僵局,燕晋消极怠工,朝野上下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崔建的这折子就如同来了一场及时雨!
当时皇帝也考虑到了镇南王,但是实在是太远了。却不料崔建有先知之能,顿时精神大震,对崔建大加赞赏。
与此同时,立即就要下旨给燕晋治罪!
于是皇帝发来的急信上,告诉李太监不用等燕晋了,直接带着新的圣旨,调转去见镇南王,直接和崔建会合便是。
李太监笑了,实在是在洪州受够了窝囊气,接到旨意便再也不装孙子了,这天早上,就直接带着一行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洪州,还送了一封信给燕晋。
李太监见容妃宫里的没有跟上来,哪里知道那些人都被扣下来了,只当是他们要回汴京,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离开洪州的时候,忍不住冷笑道,“燕晋啊燕晋,人可不能不知好歹!”
陈秋收到了李太监那封毫不客气的信的时候,笑了。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清泉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