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衣踹过的部下无数, 踹进万魔窟的魔没有几万也有上千了，也亏得他神识强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记得，这才想了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燕雪衣的神识强大, 在这个世界仅有岁岁和他可以比拟, 平常他的神识铺开, 也只是会探查朝今岁和他周围的动静；但是灵力的波动就不一样了，一旦有灵力波动, 不管隔得多远, 他的神识会立马察觉到异常。然而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面,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察觉到除了他和岁岁以外的灵力波动。

这一整场的会议当中, 燕雪衣都在琢磨这事, 等到了会议结束之后, 他又叫来了自己的秘书, “订张机票, 我要回去一趟，公测的事情你看着, 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游戏即将公测，纵然他请了职业经理人来管公司的事，这种关头还是需要他来做决策的，故而燕雪衣就回了公司, 打算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再回岁岁那里。然而他的神识探查到的东西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也对, 既然他和岁岁可以到这里来，如果机缘巧合，别人来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不喜欢有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 更不可能把岁岁置于未知的危险当中——

毕竟来者是他的部下，魔修和正道修士不死不休，见面就杀红眼，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岁岁，要是被他那部下认出来了……

*

第一次公演在夜里，朝今岁来到化妆间的时候，第四组的队员们已经做好了造型。他们抽到了第三个上台，现在还没有开始候场。

这造型也是朝今岁和造型师商量过的，色调是统一的，每个人的造型也都各有差别。一直等到上身了，大家才感觉到了这服装的用心之处。

朝今岁才一进门，第四组的队员们就都凑了过来。

陈芸芸其实是正派的长相，穿上了这样的西装就非常笔挺精英感，但是他一开口精英感没有了，“岁老师，这也太帅了吧！”

“多谢岁老师了，这段时间真的费心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就连一直喜欢板这一张脸，似乎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华若都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谢谢了。”

华若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五点起她就五点起，每个动作都认真地纠正他们……饶是华若一开始那么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导师。

朝今岁拍拍华若的肩膀，笑了，“不客气，你也挺努力的。”

华若不自在地躲开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点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

目送他们离开，朝今岁刚刚想要走，周尔就倒回来了。

周尔左看右看都没有人，趴在门板上小声道，“岁老师，其实感情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但是我真的憋不住了。”

朝今岁微微挑眉，“什么事？”

“其实燕衣真的是个挺好的人，岁老师你给他一个机会吧，我也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间退赛了，但是肯定是受了情伤。”

朝今岁：……？

“虽然燕衣吃软饭这一点不好，但是在我看来，他是真的很爱你。”

“岁老师你都不知道，他在宿舍里的时候，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

……魔头他睡觉么？

“每次你出现的场合，他都盯着你看，目不转睛的。”

朝今岁：……注意到了。

“他是真的喜欢你。”周尔十分想为好兄弟抱不平，“岁老师你还是考虑一下他吧。”

朝今岁一顿，“你觉得他喜欢我？”

周尔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复杂，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他对我不是喜欢，只是占有欲作祟，又习惯和我在一起罢了。”

周尔被渣女发言震撼到了，“虽然他看起来凶凶的，但是他其实还是挺好的，至少他对你一片真心。退赛之前，他还因为你忽略他而偷偷流眼泪……”

朝今岁迟疑了一会儿，“你说他因为我忽略他，哭了？”

周尔狂点头，“是啊，我亲眼看到的，他一个大男人哭了，然后我就看到他不见了，这几天都不在，应该是退赛了。”

她踌躇了一下，“他真的哭了？”

周尔简直想要狂摇渣女，是啊是啊你家小情人哭了，你啥也不知道也不哄哄！还要质疑他是不是在卖惨！太渣了！

“是啊，哭了，还拿手擦眼泪呢。”

朝今岁一愣。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没有怎么理燕雪衣，上次他来蹭她地板睡，还被她丢出去了……之后更是忙于练习生的事，的确是没有怎么搭理他。而自从那之后，他好像也没有拿小魔头来烦她了。

难道……他真的喜欢她？还真的因为她的忽视，哭了？

“当一个人付出太多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再坚强的男人都会哭泣的。”周尔拍了拍导师的肩膀，带着感叹，转身离去。

朝今岁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刚刚被废掉修为的时候的魔头，的确敏感又自卑，像是一只浑身尖刺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