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筝那个憋屈啊……简直没法提了。
他自打生下来就是千娇万宠的少爷命,这辈子都没伺候过人。
他叹了口气,选择跟闻晏说一半实话,“被签了卖身契了,得去给人当小丫鬟了。”
见闻晏不明白,他又含糊解释道,“我有个长辈,对我家有恩,他年纪挺大了,好不容易开了第一春,娶了个年轻的小娇妻。马上要去上……上一个课外辅导班。我们家老爷子怕他们代沟太大,专门派我去伺候这位小夫人,搞好关系,务必让夫人感受到春天般的关怀。”
闻晏倒抽一口凉气,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剧本的耳熟之处,“你家够奔放的啊?你这长辈多大,小娇妻多大?”
李筝想了想,这可不好说,那位大佬都年过万岁了。
“反正挺大的,算我爷爷辈吧,小娇妻才十八。”
闻晏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不可描述,仿佛在看一个禽兽,“…………嘶,你长辈可真不要脸,这小娇妻到法定年龄结婚了吗?”
李筝挺不服气的,虽然他也觉得这俩老少配的年龄差有点过大,但是那位大佬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点的,妥妥的黄金单身汉,谁便宜谁还不一定呢。
但他又没法反驳,只能含糊道,“他俩应该算国外领证,不归咱们民政局管。”
哦,外国人,难怪这么开放。
闻晏本来还想槽两句,但是转念一想,他也还有好几个月才十八岁,也屁颠屁颠给人当小新娘去了。
遂闭嘴。
搞不好人家也是真爱呢。
午餐时间就这样在兄弟俩的互相吐槽之间过去了,下午上课的时候,他们跟隔壁文院一起上大课,遇到了他俩另一个高中死党,金越泽。苍白瘦弱的资深宅男,副业是灵异小说家。
三个人猫在后排玩了一下午的五子棋。
闻晏输了个底掉。
一转眼,四天就过去了。
周五早上,闻晏放弃抵抗,带着管家给准备的贴心手工小甜点,坐在客厅里等着他那位据说长得还不错的陪读。
他越发怀疑自己是去念幼儿园的,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带着爱心零食,在家门口等李筝的。
他正等得无聊,提前开始偷吃饼干,却看见容逍对他招了招手。他立马乐颠颠过去了。
他以为容逍是要叮嘱他妖界的注意事项,却不想,容逍一把拉住他,把他带入了怀里,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容逍的大腿上。
闻晏差点吓得跳起来。
“别动。”容逍按住了他,“你封印已经快失效了,待会儿去全是妖怪的地方,不安全。”
闻晏乖乖地不敢动了。
但他心里却拎着容逍的衣领子狂喊,补个封印用得着坐大腿吗?!你不要欺负我没有补过封印!
可他面上却怂得像个小鹌鹑,老老实实坐在容逍怀里,耳根子红的快要滴血。
容逍面色冷静,一点也没有像闻晏这样想东想西。
他撩开了闻晏后颈的碎发,露出那里淡红色的封印,然后抬手就摧毁了它,重新注入了属于自己的妖气。
闻晏只感觉到一丝凉意侵入到他身体里,并不冰冷,反而如夏天的清泉一样清透。
在他后颈皮肤上,一颗参天树木的模样慢慢成型,青翠如彩墨点染,仿佛真的具有生命力。
“好了。”容逍放开了他,翻脸无情地把他推开了沙发,“上课去吧。”
闻晏一脸幽怨。
这就完了?
你刚撩我的事情就这么不负责了?
我都给你撩出工伤了!
可是容逍真的没有负责的意思,还提醒他,“车来了。”
闻晏气鼓鼓地拎上自己的零食盒子走了。
来接他的车果然已经停在了门外,管家替他打开了门。
闻晏刚刚接受过容逍的美色暴击,对车内那个小鲜肉陪读的兴趣直线下滑。
车门打开了——
闻晏懒洋洋地瞥过去一眼,瞥到一半眼睛就转不动了。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怀疑时间是真的倒流回了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李筝从车子里钻出来?
李筝深吸一口气,准备以最出色的演技扮演好一位小丫鬟,可他鞠了个躬抬起头,想好的台词就全忘了。
变成一声发自肺腑的——“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