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被松开的时候还懵懵懂懂,鼻尖因为抽泣变得红红的,嘴唇也很红,因为亲得太用力而破了一点皮,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裴知逸看上去也没那么冷静,他眼神沉沉地望着沈眠,用指腹轻轻蹭着他的眼尾,好像借这个动作平息心头的火。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一片沉默,却跟之前令人绝望的寂静不一样,这种沉默是暧昧又温柔的,像冬夜火炉上的小暖锅,气泡顶得盖子噗噗作响,却又还没到揭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盖子下面藏着什么。
沈眠刚刚亲吻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了裴知逸的衣角,直到现在也没放开。
他揪紧了那一小片皱巴巴的布料,好像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勇气。
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才低声质问裴知逸:“你,那就为什么亲我……”
这个吻绝不是用冲动就能敷衍的。
这分明是情人间的吻,夹杂着一丝血腥气,让人疼痛,却也让人沦陷。
他飞快地看了裴知逸一眼,发现裴知逸的嘴唇中间果然也出血了,将他总是淡色的嘴唇染得殷红,让那张禁欲的脸多了分令人脸红心跳的性感。
沈眠不争气地觉得心跳得更快了一点。
他头都晕了,怀疑裴知逸会下蛊,不然为什么他多看裴知逸一眼,心头的喜欢就加重一分。
.
裴知逸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手指从沈眠的眼尾一路往下滑,带着薄茧的指腹从细嫩的皮肤上擦过,一直来到锁骨的位置。
他把自己送给沈眠的那枚玉佩勾了出来。
翡翠观音低眉敛目,在昏暗的灯光下似温柔又似悲悯。
裴知逸把玩着这枚玉佩,低声问道:“眠眠,你知道我外婆把这一对玉佩给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沈眠摇了摇头,不知道裴知逸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裴知逸停顿了一会儿,又倾身上前,在沈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和之前那个饱含欲望和占有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平淡温和,像暴雨后平静的水面。
他看着沈眠的眼睛,吐字清晰地补完了刚才的话。
“外婆跟我说,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就把这枚玉佩给他,成双成对,是个好兆头。”
而他从拿到这枚玉佩起,就再没有想过把这枚观音给沈眠以外的人。
沈眠被这话里的意思震惊到了,他仰起头看着裴知逸,神色呆呆的,可怜又可爱。
而裴知逸却还嫌不够,又加上最后一击。
他把沈眠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与血肉,他的心脏一点也不冷静地猛烈跳动着,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攥紧了沈眠的手,死死地贴在自己滚烫的皮肉上。
“眠眠,你收了我的玉佩,就不能再反悔了。你得把自己给我了。”
裴知逸说着不容拒绝的话,望着沈眠的眼神却万般温柔。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朝思暮想的人,也是他心口唯一的软肋。
他一直是个很有行动力与掌控欲的人,对于自己的人生与未来也都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