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段执这边的聚餐终于结束了,除了两对要去看电影的情侣,其他人都准备回学校。
“段执,你呢,准备去哪儿?” 有人问道。
段执说,“我去旁边电器街买个键盘,我键盘被我搞坏了。”
别的人也就不再管他,纷纷拿起自己的包,各回各家。
段执喝了酒,自然不能骑他的摩托回去,站在居酒屋外准备打车,但他还没能点开打车软件,他的手机上就蹦出来一条来电——季书言。
他一惊,不明白季书言找他什么事,立刻接了起来。
“喂,季叔叔?”
他脑子里疯狂转悠,总不会季书言从他刚刚那通电话里察觉出猫腻,现在来审他了吧。
可是季书言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段执,” 季书言的声音有点喘,带着一股罕见的压抑,“你还在居酒屋吗?”
“在。”
“过来接我,” 季书言忍了又忍,勉强才说出下半句,“我在冰湖酒吧的停车场,左边中间的位置,冰湖酒吧就在…… 你隔壁。”
可他又控制不住地呜了一声,音色跟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像浸酥了的柳枝,软绵绵拂过心尖。
段执意识到了不对,这声音一听就出事了。
“我马上过来,你别挂电话!”
他撒腿就跑,五分钟就到了停车场,按照季书言的指示,一辆一辆看过去,终于看见了季书言常开的那辆银灰色奔驰。
他冲过去,一眼看见了坐在车里的季书言,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单薄的肩膀无力地塌着,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关进了车里。
段执差点发疯,明明刚才通话还好好的,短短两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
他使劲拍了拍车门,脱口而出,“季书言!”
季书言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按了旁边的摁钮。
车门打开了,新鲜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身上却更加难受,燥热得找不到出口。
段执弯下腰,立刻把季书言抱了出来。
“季书言,你现在怎么样?” 他托着季书言的肩膀,迅速去摸季书言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季书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段执,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认出了这是谁,安心了下来,手虚虚地在段执肩上搭了一下。他本来觉得自己不算要紧,但是在车里这短短几分钟,情况却急转直下。
他脸颊潮红,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他死死咬着,眼睛也湿漉漉的,勉强才能维持住意识清醒。
段执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他作为一个经常混迹酒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季书言是什么情况,这根本不是醉酒,是被人下药了。
好在季书言的心跳还不是快得过分,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他又问,“你还能说清楚话吗,有什么感觉,想吐吗?”
“热,” 季书言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别的感觉。”
说完,他在段执手下又难受地哼了一声,平常清冷的音色,此刻却和猫儿一样勾人,软得像水,热气直呼在段执脖子上。
“难受。” 季书言又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在对段执说,还是自言自语。
段执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知道季书言很少喝酒,所以哪怕是一点少量催情的东西,都容易产生反应,那下药的孙子最好别让他抓到,否则一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段执迅速做了判断,对季书言说道,“回家太慢了,我先带你去酒店。”
季书言有气无力地 “嗯” 了一声。
他一把将季书言抱了起来,跑了起来。
这附近到处都是酒店,他随便挑了一家,开了一个房间。
在去房间的过程里,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都眼神怪怪地看着他们,想想也是,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怀里却抱着另一个男人,地点还是酒店,怎么看都惹人想入非非。
但段执根本没心思分给其他事。
打开房门,他急急地把季书言放到了床上,又迅速转身去浴室里放冷水。
放冷水的过程里,他才稍微冷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阴沉得骇人。
他抹了把脸,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想把季书言抱进去。
但他看见床上的季书言,整个人就愣住了。
季书言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黑色的短发被汗打湿,蜷曲地贴在脸上,黑色的长裤已经被他自己解开了,却因为没力气,挂在腿弯上,露出白皙清瘦的腿和泛着粉色的膝盖。
但他也没更多的动作了,就这样躺在白色的被单里,皮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脸贴着被子,模模糊糊地蹭着。
作为一个醉酒又中了药的人来说,真是乖得不可思议。
段执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一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男人,心上人就这样躺在眼前,没点反应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