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给许詹也倒了杯红酒。
刚才在卧室里闷了几个小时,又喝了酒,其实夏余已经平静了不少。
他三言两语把刚才车里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眼神平静,问许詹,“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三年前让我滚,现在说爱我,我要信他,我就是傻逼。”
许詹忧心忡忡地皱着眉,没有说话。
他倒是有几分信的。
其实他跟夏余结婚后,有次跟陆昭意外碰见过,当时陆昭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对方要是手里有枪一定会崩了他。
他低声道,“陆昭没准真的对你……”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真心?”
夏余直接笑出了声。
他好笑地看着许詹,“怎么可能,你忘了吗,陆昭当年说,他会跟任何人结婚,唯独不会跟我。他说我太麻烦了,也太贪心了,他给不了我爱情。而我没有任何承诺就这样缠着他,真要结婚了,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夏余想,陆昭说得也没错,他确实会。
当年他跟陆昭分开,其实也没什么太波折的剧情,就是陆昭接手家业后,觉得自己应该结婚了,跟他提出来分手。
陆昭出生在一个商业联姻的家庭,他的父母在外各自有情人,却是对方坚定的盟友,两个人没有爱情,但却理性冷静,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耳濡目染,陆昭对婚姻的标准也是如此。
而夏余显然不符合标准,他一点也不理性,小孩子一样满身天真,又黏人,像娇气的家猫一样需要爱护。
夏余想起陆昭当时冷静跟他分析,列出两人种种的不合适,只觉得咽下喉咙的酒都烧灼了起来。
陆昭像把他拆解成了一件机器,分析他的每个配件,验收他的种种不合格。
可他想捧给陆昭看的,只是一颗机械心脏。
从这点来说,他们两人确实不匹配。
夏余轻笑了一声,对许詹说,“可能这几年,他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回过头想一想,世界上像我这么爱他的傻子不多了,又品出了一点可惜。”
人骨子里总是带点贱的。
他得不到陆昭的时候,想起陆昭就抓心挠肺。
而现在他成了别人的妻子,陆昭看见他,想起两人从前的同床共寝,大概也生出了一点遗憾。
可这不是爱。 。
许詹脸色不太好看,“别这么说自己。”
夏余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知道许詹是偏袒自己。
这件事要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许詹大概也会觉得是他咎由自取,非要强求。
许詹也喝了口酒,烦心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余没明白,“什么怎么办?”
“陆昭啊,”许詹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来找你复合,你要答应他吗?”
夏余都听笑了。
“怎么复合,我有病啊,”他笑着摇了摇头,“犯贱犯了一次,还要犯第二次。我不都跟你结婚了么,过得也挺好,还去跟旧情人纠缠不清么。
夏余摸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跟许詹之间,一直是他戴戒指勤快,像焊在了无名指上,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习惯了。
但这戒指确实像一枚锁,锁住了他结婚前的所有鬼迷心窍。
他对许詹说,“对了,陆昭答应了不会把你的事情往外说,这点他应该能说到做到。”
许詹还是皱着眉。
跟夏余的事情一比起来,他的那点“风流”,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喜欢让别人议论自己的私生活,但也不至于真的因此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