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男人的自尊也使得梁栋耻于动何叶给他的那张卡里的钱。
万事都怕有开头。
刚开始花那里面的钱时,梁栋觉得他很快就可以用自己的工资补上。
可是,花着花着,他就发现自己那点儿工资根本就不足以维持他的日常花销,他要想补上那张卡里的窟窿,就必须想方设法创造外快。
与把手伸向权力的灰色地带相比,还是吃软饭心理负担更轻一些吧。
更何况,那时他和何叶本就是夫妻关系。
真要论起来,梁栋一路走到现在,能离得了何叶的默默支持?
他把槐安从一个经济落后、默默无闻的中部贫困县,打造成现在的国家级槐安经开区,没有何叶,能会成事?
真要把何叶在槐安撒出的钱算上,梁栋绝对算得上全国第一软饭男了。
吃软饭吃到这种地步,除了装糊涂,还能如何?
何叶曾对梁栋说过:
“仕途上,你只管砥砺前行,经济上,我鼎力支持。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追求,咱们互相扶持,夫妻一心,其利断金……”
然而,现实面前,所有的山盟海誓都不堪一击,哪怕何叶富可敌国,哪怕梁栋仕途无双,他们也终究没能逃得一个离婚的下场。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吃软饭的。”梁栋坦然道。
“吃软饭还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施茜鄙夷道。
“施部长,你把我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对我口诛笔伐?”梁栋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行,行,咱不说这个了,”施茜连忙打住道,“那我问你,你既然不图他们的钱财,那你图什么?”
“我什么都不图,我就想让曹鼎答应我一件事,我要在全州范围内搞一场处级干部公开招聘。”梁栋很认真地回答道。
施茜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你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让曹鼎妥协的机会,就要他配合你搞这个?”
梁栋道:
“如果我要搞公开招聘,曹鼎肯定会大力反对的。现在是他有求于我,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你要是答应他不继续追究缅北纪家的责任,是不是有些违反原则了?”施茜又问。
“我不怕对你说实话,”梁栋道,“其实我根本就当不了这个家,对不对缅北纪家穷追猛打,决定权在上面,就连你舅舅都当不了家。不过,我个人分析,上面大概率是会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施茜朝梁栋竖起了大拇指:
“我现在明白为啥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州委书记了。你呀,全身上下长得都是心眼儿!”
梁栋有些尴尬地说:
“施部长,要是如你所说,你以为我会把这些话告诉你?”
施茜想了想,脸上突然爬满了红晕,有些羞怯地说:
“你是不是……”
梁栋连忙摆手打断道:
“你别瞎联想,我就觉得你施部长是可信之人。而你又告诉了一些消息,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施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演变成愤怒:
“你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想问你是不是在拉拢我罢了。”
就在这时,梁栋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向施茜扬了扬:
“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