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洲刚下楼,保镖脚步匆匆地过来。
第一句话出口,叶行洲就变了脸色,大步朝外走去。
十分钟前,祁醒在赌场外的咖啡馆和林知年喝完咖啡,两个人一起被绑走了。
咖啡馆的服务员只能说出个大概经过,至于对方是谁,车牌号多少,没人说得清楚。
祁醒的手机掉在路边,林知年的手机打过去则是关机。
叶行洲沉着气在警局里等了两个小时,除了回答警察重复内容的问话,事情没有任何进展。
第三次被不同的警察问起同一个问题,他阴着脸起身,直接离开。
听到脚步声进来时,祁醒警觉地坐直起身,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有人上前在他面前放下餐盘,扯下了贴住他嘴巴的胶布,祁醒叫住对方:“把我眼睛解开,要不我没法吃东西。”
送饭的人骂咧了一句,把绑住他眼睛的黑布一把扯下。
祁醒睁开眼,面前的是刚才绑架他们的那伙人其中之一,嘴里骂骂咧咧,很不耐烦。
他抬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示意把这个也解开。
“就这么吃!”对方丢下这句,转身就走。
摔门声响起,祁醒撇嘴,看到房间另一个角落里,林知年依旧被黑布蒙着眼睛,靠坐在墙边,一动不敢动,脸还是白的。
他们之前被那伙人劫持上车,被蒙住眼睛枪抵着脑袋带来这里,祁醒看看外头的天色,估计已经有两个多小时。
这地方看着是间废弃的小别墅,外头不知道守了几个人,跑肯定跑不掉的。
“林老师?”他小声叫了一句。
林知年终于有了点反应,哑声开口:“祁少,你在哪?”
祁醒看了看自己脚上也被铐住了,只能挪动屁股慢慢过去林知年身边,帮他解开了绑住眼睛的布。
林知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到祁醒稍微松了口气。
祁醒问他:“你有得罪什么人吗?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
林知年皱眉:“没有,我不知道,我前天才到这里,昨天今天一直都在展馆那边,打过交道的都是来参加艺术展的人。”
他看向祁醒,愧疚道:“抱歉,连累你了。”
“算了,已经这样了,说这些也没用。”祁醒挥了一下手,想摸自己的手机,没摸着,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那些人拿走了,他的腕表和钱包也都不见了。
“他们难道是劫财吗?”林知年也发现自己身上稍微贵重点的东西都不见了。
祁醒:“劫财只是顺便吧。”
哀叹了一句倒霉,他又挪回刚才的位置,弯下腰,艰难地用拷起的双手吃东西,虽然这烤土豆和面包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吃到一半抬头见林知年还靠坐在墙边发呆,食物一点没动,祁醒提醒他:“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要不之后要是有机会能跑,你也没力气啊。”
林知年的视线落过来,犹豫问:“你一点不害怕吗?”
“怕有什么用,坐这里哭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再说我们现在是两个人,情况已经算不错了。”祁醒苦中作乐地想,只要不是要他的命劫他的色,他还确实挺淡定的,毕竟不是第一回 了。
“放宽心吧,叶行洲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
这句是安慰林知年也安慰他自己,要说一点不怵那是假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从警局出来,叶行洲直接回去了赌场,找上先前才谈过生意的对象。
对方看到他去而复返有些意外,抽着雪茄示意他坐:“叶少还有事?”
这位汤先生是祖上三代移民过来的华裔,中文说得很流利。
叶行洲开门见山道:“我朋友被这里的人绑架了,我可以让利全部给你,只要你动用关系帮我把人找回来,提供线索也行,不论你用什么方法。”
对方挑了挑眉。
他们刚才谈的生意彼此都有意向,他想靠叶氏让名下的投资公司去中国内地市场分一杯羹,叶氏也想打开这边的市场,确实是一拍即合的事情,比起跟叶万耀那个不怎么讲信用的小人打交道,还要兜一个大圈子,跟叶行洲直接合作要简单高效得过,唯独在利益分配上,双方没有谈拢,结果这才几个小时,这位竟然回来说让利全部给他,只为了救一个被绑架的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
叶行洲:“你不需要问这么多,只要你能做到,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签订合同。”
“那倒不必,”对方摆了摆手,“要你让利全部太流氓了,我这人做生意奉行以和为贵、细水长流,你只要答应我一开始说的,退一步就行。”
“可以。”叶行洲回答得很痛快。
对方也很满意,既然答应救人,也不耽搁,叫了个人进来,示意叶行洲:“具体情况跟他说,三天之内他肯定能帮你找到人。”
“我等不了三天,”叶行洲沉声说,“一天,最多一天,我一定要见到人回来。”
对方笑笑:“好吧,我们尽量,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你朋友,你自己有头绪吗?”
叶行洲:“叶万耀,一定是他。”
“我其实小时候也被人绑架过一回。”祁醒开口,有话没话地找林知年聊天,免得气氛太过压抑。
林知年:“……后来呢?什么人绑的你?”
祁醒:“我爸生意上的对头吧,记不太清楚了,也跟现在差不多,被人绑了手脚关起来,饭照吃,觉照睡,后来我干爷爷的人找到我时,我还在睡觉。”
林知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知道祁醒这又是在变相安慰自己,他快三十的人,危险关头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镇定,确实挺没用的。
“要不是我多嘴,你没有支开那两个保镖,至少你自己不会出事。”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祁醒叹气,“确实是我心太大了点,本来我们在赌场里赢了那么多钱,一个人出来就挺危险的,说不定还会碰上打劫的,我其实就是不太喜欢有保镖一直盯着,尤其我一个人的时候,当初被人绑架没留下多少心理阴影,后来我爸给我安排两个保镖我吃喝拉撒走哪里跟哪里,我上课他们都要站在教室外面盯着,搞得没一个同学愿意跟我玩,我才被搞逆反了,……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在赌场里玩了一天一夜他其实早就撑不住了,这会儿被晾在这里,估计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困意上头,只想先睡一觉。
“林老师,我睡一会儿,你先盯着吧,有什么事叫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