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生两次熟,慢慢地就能跟徐家村的汉子聊天了。
黄大根好奇地问:“你们一村人一起逃荒的吗?”
黄毛七是黄大根的小队长,笑着说:“是哩,俺们一村人从徐家村逃难来的。对了,大根,你是哪里人?”
黄大根回复:“俺是清河县,何家屯人。”
徐家村人知道清河县在哪里,小庆河和大庆河之间,徐麻子奇怪地问:“大根,你怎么也逃难的?清河县俺们也经过,也没有旱灾,也没有征兵啊?”
黄大根叹了一口气说:“俺也不想逃难的,俺在何家屯有田有房,哪里愿意去逃难。可何家屯的姓何的人全都走了,他们更多田更多房,都舍得抛弃。
俺想肯定出大事了。你知道的俺姓黄,跟人家姓何的就不是一家人,别人肯定不通知俺的。
有个好心的姓何玩伴,告示俺,云州府可能沦陷了,要是云州府支撑不住,很快就到俺们清河县的,叫俺也快点离开。”
徐老二焦急地问:“你说什么?云州府沦陷了?”
徐家村的其他人也好担心,在云州府,徐家村可有故友的,就是李舒敏的夫君,王大人。
怎么说也是李太爷的女婿,大家肯定关心
黄大根摇了摇头说:“俺也不清楚,俺们何家屯,有个在县衙当差的,是他告诉何家人的。俺想着衙门传来的消息,肯定八九不离十,于是就拖家带口逃到吉庆府。”
徐福记奇怪地问:“你是跟着何家人走吗?何家人是不是被拆散,分到不同的地方?”
黄大根又摇了摇头说:“俺自己走的,何家人不愿意带俺走。村里的其他外姓人,不舍得田地房子也没走。没办法,俺只好带着一家人走了。”
黄大根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未成亲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还有妻子和黄小郎。他们这一家,不算多人了。
荷花阿爹徐福感叹地说:“你走得好,宁愿抛家弃业也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庆河这边有卫国公,能安心不少呢。”
黄大根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苦,发愁地说:“俺也知道这样道理,可丢下所有,逃过来,一无所有,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后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多亏你们的许大夫,救了俺家小郎,俺现在囊中羞涩,给不起医费呢。”
许大夫的三儿徐芦根摆了摆手说:“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又不需要药,只不过费些功夫。”
黄大根连连感激。其实黄大根更想知道徐家村的人为什么能在一起,不被拆散,但这个是非常私密的问题,做人不应该多嘴。
何况徐家村好人,一路上规矩虽然严格了些,可领队和两个五大三粗的解差也没欺负人。
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大夫免费帮人看病。小郎复诊了几次,都不收费呢。
还有白天的那个晕倒的,也只有他们村的人肯帮把守,还无私给糖水喝。
那可是糖,说给就给,哎,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