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醒了过来,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看了看外边已经平静但是已经暗黑的天,全然看不见身边多了一个人,或者说虚影。没办法,忍饥挨饿再加上极度的悲伤让她已经精疲力尽,她此刻还在想,若是自己饿着,没了奶水,孩子也要挨饿,想到这里,她挣扎着起身,虽然是夜晚,但是有月光,她借着月光缓慢移动,翻过对面的山坡,上了坡顶,步履沉重的往家走。
天剑不敢化形,只得隐藏在暗中,跟着阿雅回到了她的家。
村子果然已经一片死寂,这个时候,哪怕家家关门闭户,也总会有三三两两的淘气孩子在街上疯跑,但是,今天全然没有了任何动静,甚至连一声鸡鸣狗叫都没有。
阿雅挣扎着烧火做饭,然后自己坚强的吃了不少东西,搂着孩子和衣而卧。
阿雅不敢在村里多待,她知道,整村的人都死了,神庭来的人也死了,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四面八方,她是唯一活着的人,还多了这么个孩子,她说不清道不明,无论是作为目击者还是嫌疑人,她都会扯不清,唯一的办法是赶快逃之夭夭,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隐姓埋名,将孩子抚养成人。
阿雅收拾了一些行李,翻出一些父母积攒的银钱,抱着孩子,又向后山跑,滑到沟底,最后看了一眼狼窝,那头野狼是救命恩人,她对着狼窝拜了几拜,然后顺着深沟往西走。
一路隐秘前行,爬出沟,到了平地,阿雅浑身泥土,头发也满是泥巴,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此刻已经是乞丐模样,怀里抱着孩子,像是活不下去逃难的流浪女,一路踯躅前行。路过村庄,乞讨,“叔叔大爷大娘婶婶,可怜可怜我们娘俩,给点吃的,孩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坐在人家的门口,等待着施舍,无论一粥一饭,她都会奋力的吃的一干二净,不为别的,是真怕孩子饿着。
天剑在空中如影随形,他看见了这一切,越发自责,但是,他赫然发现,自己也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往日种种申通十去七八,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武夫。
难道是惩罚?但是,如此这般,我要如何保护这二人?
天剑后来维持不住自己的虚影,没办法,又闪入孩子的神海。
阿雅不敢在家乡附近停留,一步步的一边要饭一边向西行走,她是想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自己能干活,还会一些手艺,哪怕是给大户人家当个下人,只要能吃饱把孩子养大就行。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阿雅确信这地方应该离家乡很远了,也不会有人认识自己,她来到一个看起来很大的一户人家的大门口,院门是虚掩的,她抱着孩子来到门前,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轻轻的拍门,里边有人回应:“谁呀?”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大门打开一道缝隙,里边挤出半个人影,阿雅立即堆满笑脸,一脸祈求。
一个肥胖的人终于打开院门,一脸嫌弃的扇了扇嘴巴:“哪儿来的臭要饭的?找死不成?”
说着那胖子就把阿雅往外推,阿雅跪下来:“您行行好,哪怕是不收留我们,给口吃的吧,您是大善人,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胖胖的中年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嫌弃,刚要抬脚,院里有人喊:“胖子,谁呀?”,“一个臭要饭的,少爷您别管,老胖我打发了便是!”
一个半大小子一窜一跳的跑了过来,从大门蹦出来,看见胖子又要抬脚,吼道:“你滚一边去,神不是教导我们要多行善举吗,她们一看就是可怜人,你那么粗鲁干什么?”
半大小子大概十岁的样子,来到阿雅跟前,问道:“好脏啊,你们从哪儿来?真可怜还没吃饭吧,走,跟我进屋,我给你们拿好吃的!”
阿雅磕头行礼,连声感谢,抱起孩子,也不顾胖子的阻拦,进了大院。
半大孩子对院里正在打扫院落的两个女孩子说道:“带她们去洗漱房,让她洗洗澡,然后带去厨房,让她吃饱!”
两个女孩子点头,带着阿雅去了洗漱房,说道:“里边有热水,我给你拿一些新衣服,太脏了,厨房都不让你进!”
阿雅连连点头,进了洗漱房,关紧房门,将自己和孩子都脱得一干二净,先是小心翼翼的给孩子洗了一遍,接着自己又结结实实的洗了又洗。
洗漱房有一面镜子,阿雅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才十五岁,但是短短几个月,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苗条修长又丰腴的身材,倾国倾城的美貌,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长得如此貌美。但是,她并没有被自己的美貌而陷入孤芳自赏,而是想起了很多很多,书上说红颜祸水,自己若不是因为美貌,就不会被录入圣女谱牒,就不会进入神庭的法眼,也许自己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就算生下这个孩子,顶多被戳脊梁骨,承担骂名,但是,父母乡亲们不会被自己拖累到丧命。阿雅越想越难过,对自己的美貌越发憎恶,也不知道这个长相往后还要惹出多少祸端,孩子会受到拖累,更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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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镜子,对自己的美貌越来越憎恨,她找来一把剪子,看着镜子,脸上泪水还不知不觉流下,她闭着眼睛,泪水从笔者的眼睛中流出,她狠狠地割向自己的脸蛋,在泪水和剧痛中,让自己的脸蛋满目疮痍。
孩子从来没哭过,这时候有了哭声。
她抱起孩子,将孩子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泪水血水流到孩子稚嫩的脸蛋上,孩子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打开了房门,外边的凳子上摆好了换洗的衣服,阿雅快速的换好了衣服,抱着孩子走出了门口,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个正在等候,看见阿雅满脸是血,惊呼道:“怎么了?摔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