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校尉就是钟繇,官拜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他的官职不大,但有持节之权,关中诸侯皆接受他的指挥。
“但钟繇终是曹操的人,诸事只为曹操考虑,而并非为将军你!”
“此话何解?”
“将军与征西将军遣子入朝为质,无非是为了取信曹操,曹操却知,将军所遣之子不过是庶子而已,于将军心中并不重要,又如何能取信于曹操呢?”征西将军指的是韩遂。
“曹操并不信任将军,于是故意征将军之兵,跨越千里,进入并州作战,无非是消耗将军兵力而已。将军兵力受损,对曹操最有利。”
“先生所说,我岂不知?但我总不能把嫡长子送过去为质吧?”
“哈哈哈哈,曹操对将军所猜忌,实则只猜忌两人,一乃将军,二乃即将军之子马超,马超有勇,两年前曾随钟繇征讨并州,击败并斩杀袁尚大将郭援。”
此时,傅巽看到马腾的脸微微一变,他接着说:“可令子却不知,郭援乃钟繇的外甥。据闻,钟繇见郭援首级时,跪而哭泣,很是悲痛。”实际上,杀死郭援的是庞德,但庞德乃马超手下大将,这账自然只能算到马超头上。
“而后,曹操却以朝廷的名义,任命令子为徐州刺史,而后改任命为谏议大夫。徐州刺史虽是一州之长,但将军也该知徐州在哪?谏议大夫专掌朝中议论之事,又岂是马超该任的?”
“此必是钟繇从中作梗,他外甥被杀,便因此怀恨在心,迁怒于将军或令子马超,因此虚瞒令子战功,在曹操面前搬弄是非,致使曹操以虚职任命令子,以应付将军。”
“然令子勇猛,在雍凉二州甚有威望,恐不下于将军,如我所料不差,钟繇、张既之流,下一步必会劝将军和令子马超去朝中为官,以放下军权。”
马腾听到这里,心里还真有些吃惊,张既确实跟他谈过,说曹操势大,要消除曹操的疑心,他应自请到朝中为官。马腾对张既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傅巽并不知道自己所猜之事已经发生,继续说:“张既本就是曹操的人,自然为曹操说话,岂会为了将军?将军兵权在手,曹操才会忌惮,如去了许都,曹操反而没了顾忌,将军危矣!”
这些道理马腾并非不知道,只是形势不如人而已。
“令子马超,在雍凉有如此威望,就算将军你愿入朝为官,那他愿意吗?如若他不愿意,将军独自入朝,则马家必会被灭门。”
“这话怎么讲?”马腾有点不明白。
“将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马家之人,曹操忌惮者唯有两人,便是将军和令子马超,二者皆入朝,马家可安,二者不入朝或只有其一入朝,马家灭门。”
马腾脸色大变,他自己还在犹豫,但他知道儿子的性格,马超多半不愿意。
“那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应对?”
“若将军和令子马超能同时入朝,则马家虽失兵权,却能平安一世,若不能,将军当起兵反抗。”
“将军兵力固然不足,但我主在南,必会牵制曹军大部分兵力,曹操兵力就不足击败将军。而将军在雍凉二州对曹军对峙,我主的压力也就小很多。”
“只要将军和我主结盟,共抗曹操,曹操必会无所作为,将军便可久据三辅之地。”
“可是,久据又如何?终归难逃一败,还不如现在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