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抬手便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记。
“你娘这般疼你,你好意思为这种小事撒谎?”陈言喝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小王爷,如今改姓跟了萧家的萧敬律。
此时被陈言一敲,他揉着发疼的后脑勺,苦着脸道:“先生,我……”
陈言脸一沉:“你最好不是想狡辩。”
他刚才进来时就察觉了,有人影在院子对角的廊柱后面暗藏,此时才知道是这小子。
换言之,从陈言与萧舒二人进入院中,这小子便在那藏着听墙角,现在说什么刚才没听见,不是撒谎是啥?
“是,弟子不敢。”萧敬律惶恐道,“我方才听到开门的动静,便已出来,躲在那边柱子后面没出来。”
“你躲那做什么?”萧舒错愕道。
“怕打扰了母亲与先生说话。”萧敬律神情古怪地道。
“啊?你都听到了?!”萧舒大惊,脸蛋瞬间红了个透。方才她话虽然没说完,但想留陈言过夜的那几句意思,已经露得透透的,这儿子又不蠢,岂能不明白!
“没有没有,那边离得有些远,听不真切。”萧敬律慌忙解释。
萧舒这才稍稍安心。
还好还好。
一旁陈言撇撇嘴,没说话。
“先生请进,烦母亲备膳,我来带先生进去吧。”萧敬律岔开话题道。
“好,莫要怠慢了。”萧舒见儿子这么懂事,放下了心。
不一会儿,萧敬律带着陈言到了书房。
前者说道:“先生,这里便是弟子日常用功之所,虽然简陋些,但……”
陈言直接打断他的话:“撒谎成性是吧?”
萧敬律一愣:“啊?弟子没撒谎啊,书房有何撒谎的必要……”
陈言哼道:“哼,我说的是方才,你说没听到我与你娘说话的事。”
萧舒没那么细心,但这小子刚才那说话时的神情,陈言焉能看不出其中有问题?
萧敬律讪讪地道:“先生好厉害,我还以为瞒过您了呢。但您既然看破,为何当时没再戳破呢?”
陈言冷冷道:“因为你撒谎的目的,有可能是为了保全你母亲的脸面,而非为了你自己。”
萧敬律一震道:“先生……”
陈言摆摆手,止住他的话:“方才在你娘面前,我说不可为小事撒谎,其实还有一层未说。撒谎本身不是坏事,撒谎的原因,才决定了善恶好坏。凡依此则,你若为恶事或自私而撒谎,我必不轻饶,但若为善而谎,则可酌情。”
萧敬律跪地道:“弟子多谢先生点拨。”
陈言再道:“且,一个人如果撒谎过多,便容易被识破。被识破得多了,别人便再不会信你。届时你哪怕是说真话,对方也会认为你是撒谎。所以为了能够好好撒谎,不可频繁撒谎,只在关要时刻撒谎,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