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惊异地道:“听黄相这意思,已经有了法子?”
黄良阁呵呵一笑,说道:“咱们这位陈相,性甚懒惰,每日恨不得不来官署,纵然来了也是定时勤退,你猜他最怕什么?”
于都摇头首:“这我可猜不出,黄相还是直接告知罢。”
黄良阁重重地道:“他最怕那些繁重的差事!”
于都想了想,道:“有理,我听说他在户部和京兆府衙时,都时常不去衙门,成天在外面不知道闲逛个什么。所以黄相是准备……”
黄良阁双眼眯成细缝,道:“今儿他来了官署之后,老夫将数百件公文,放到了他桌上,请他过目。现在,他还在那里拼命审阅公文,估计连一半都还没看完,呵呵……”
于都一震道:“妙啊!如此一来,他日后必定惧怕,便会彻底放权给黄相,让您全权处理文昌台的公务。那时,黄相无论想做什么,他都难以察觉!哈,我真想看看他此刻愁眉苦脸的模样,看看他看着那如山般的公文有多绝望!”
黄良阁轻松地道:“要看又有何难?跟老夫来。”
说着带着于都开门而出,走到院子里,扫了一眼左右路过的官员,唤道:“秦央,你过来。”
秦央正抱着厚厚一叠公文匆匆而行,闻言只好赶紧小跑着过来:“黄相,您有吩咐?”
黄良阁点了点头:“不错。陈言今日要彻夜办公,甚是辛劳。你沏壶茶,给陈相送去。回头再叫个流吏去买些糕点,给陈相充饥。”
转头又对于都道:“一会儿他开了门,进去,咱们就在此处,远远便能望见右仆射署房内的情景。”
于都会意,不禁心热起来。
他吃陈言的苦头可不少了,眼下要报复回去肯定不能,但要是能看到那厮愁眉苦脸的模样,也算小小弥补。
秦央一呆:“啊?这……”
黄良阁摆摆手:“不必担心,这银子不由你出,回头自文昌台的账上划付便是。”
秦央忙道:“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黄良阁不耐烦地道:“莫非你也想吃些糕点?也罢,你可也为你也买一些,但不可多。”
秦央哭笑不得地道:“黄相,您误会了,下官也不是这意思,而是陈相他已经回去了。”
这话一出,黄、于二人均是一愕。
“他回去了?何时的事?”黄良阁奇道,“老夫怎不知道?”
“好一会儿了,得有半个时辰了吧,您在自己的署房内处理公务,陈大人说怕影响您,让咱们先别说。”秦央想了想又道,“当时于尚书还没来呢!”
“什么!他竟然走得这么早?”黄良阁吃了一惊,旋即心念一转,又笑了起来,轻抚长须,“呵呵,本以为他多少要熬过一夜,方会退缩,想不到这么快便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