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当初太后初见大人时,欲将大人从皇上身边逐离,便曾询问清儿可有好办法。”
“但我早已看出皇上心意,故而劝太后莫要插手。”
“只是,太后当时心意甚决,劝之无用。”
陈言听得她最后几句话,只是微微一哼,哪会轻易信她。
不过,太后拿她当军师的事,他倒是信了几分。
清夫人为了讨好太后,不惜牺牲那么大去向他买酒,可见平时巴结起来绝对是不惜力的。太后又没多少警惕心,自然容易被她蛊惑。
“哼,只怕平时也没少怂恿太后做坏事吧?”他哼了一声。
“妾身寒门出身,孤身一人待在这深宫之中,若不巴结好太后这座靠山,岂有活命之机?”清夫人凄然道,“故而清儿分外理解大人,您外官入京,不也是同样,只是您须得巴结的是皇上,而妾身的则是太后。”
陈言暗暗给她伸了个大拇指。
厉害,这妞确实手段不一般,用这种相似境遇的方式让他共情,若不是他这类手段早就见多了,难免要为此同情她。
“说正题吧!”他把话题转了回去,“太后为何叫你来商谈?”
“因为太后不愿意您做大周之相。”清夫人重重地道。
陈言半点也不意外。
的确,太后对他颇为喜爱,但多数是为了些小玩意儿,比如自行车、面膜、温泉之类的东西。
但这些终究只是小物,在大事上,太后自然有她自己的一套理念,不可能因为这些而改变。
从太后的角度,他陈言不过是个入京数月的外官,虽然屡立大功,但根基不稳,若是为相,怕会出错,反对也正常。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不动声色地道:“太后为何不愿意?”
清夫人怕他不信,道:“因为太后觉得,您不懂为官之道,与其它朝中大臣屡屡冲突。若是做别的也罢了,但文昌台右仆射乃是众官之首,须得懂得调理朝中官员,可您不懂。”
陈言撇了撇嘴。
太后眼中的为官之道不用问,定是圆滑世故、懂得左右逢源、能将权力玩得溜溜转的那种。
比如说,黄良阁。
他淡淡地道:“那她为何不直接向皇上进言?”
清夫人叹道:“以陈相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太后进了言,只怕最后不是陈相被迁谪,而是母女情分生疏。”
陈言暗忖也是。
以唐韵一心为国为民的性子,要是太后进言,她多半是好言敷衍太后,实际上什么也不做。
毕竟他陈言入京后,是实打实的见了成效,而且速度快,副作用也不算重,可说是大周重振的一剂良药。
当然她至孝之人,不会因此与太后亲情见疏,但太后自己难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