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神情不见半分变化,但阳淮却听得脸色大变。
待项猛说得差不多时,他才吃惊地道:“那他为何要将我也放走?”
磺猛沉声道:“那厮十分狡诈,说是若只有我和雷行回来,怕大将军起疑,所以才带上大教领,打个掩护。但他却不知道,我与大将军有暗通消息之法,之前在城头上说话时,便趁雷行不注意,悄悄打了手势,大将军便知此事有诈。再后来,便安排了人手,可惜差了一线,没能成功杀了那雷行。”
阳淮疑惑道:“为何你要如此大费周章?之前见到大将军时,直说出来,难不成那姓雷的还能杀得了你?”
项猛叹道:“若大教领见过雷行的身手,便不会问出这问题。他一直守在我身边,从不离远,难道大教领不明白这是为何?正是怕我说出真相,在旁胁制于我啊。”
梁定缓缓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确实有这实力,若抱定不惜一死也要杀你之决心,那纵然是我,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也来不及救你。不过,现在你不必太担心他,他已受了伤,短时间内再难来此杀你。”
项猛一呆:“方才我听军士说他逃脱时并未受伤,为何大将军说他受了伤?”
梁定冷然道:“他身穿内甲,躲过了我的一记飞枪。但由甲能承诺书枪尖破体,却阻不住力量的冲击。他逃跑时我观他奔行动作有异,显然是脊骨受伤,疼痛所致。哼,既到虎口拔牙,还想全身而退,未免低估了我北抚军大营!”
项猛心服口服地道:“果然还是大将军了得!”
梁定显然不吃马屁这套,道:“对方安排的陷阱到底是什么?”
“那所谓的‘粮营’乃是假的,什么粮草受到粮灾影响也是假的。”
“襄王长年储粮,凭他们的粮草,即使没有补粮,再撑三个月也毫无问题。”
“不过那粮营确实安排下了,只不过那里没有粮草,只有三千襄王精锐藏在那。”
“而且,襄王也已从京城赶回,亲自负责指挥这次行动。”
“这次刺杀他虽然失败,却令他痛失上百名跟随多年的亲卫,使他震怒之极。”
“但他非是无智之人,知道报仇不易,故而没有起大军来犯。”
“而是听从陈言那狗官的建议,只在有限度的范围内向大将军索偿血债。”
“故而让我前来求取一千人马,虽然于北抚大军影响不大,但也是十倍于襄王损失的人数。”
“只不过他们想不到,我从始至终都根本没乖乖听话的打算。”
听完项猛的话,梁定沉吟起来。
阳淮松了口气,笑道:“姓唐的和姓陈的这回失算了,就让他们在那白等几日也好,哈哈!”
项猛没好气地道:“雷行逃脱了,他难道不会去回报此事?襄王他们想必现在已经知道了计划失败,不会还在那了。”
阳淮一呆道:“项兄不会觉得他能徒手潜过这百丈汹涌江水吧?”
项猛心有余悸地道:“他绝不可以常人之理来忖度!”
但梁定却淡淡地道:“不,他回不了对岸。”
项猛错愕道:“大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梁定平静地道:“因为他受了伤。”
若是换了别处的伤势,可能影响不大。
但脊骨受伤,最是影响游泳这类动作,手脚每一次伸展都会带来极大的疼痛感,在平静的河流中游一游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在如此湍急的大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