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海想了想,也是。
“因为我信不过大人。”
陈言看了看梁瑾,后者脸色难看,显然巩海没有说谎。
梁瑾乃是巩海的主子,但显然对后者的影响力并未到绝对的地步,无法改变后者的想法。
或者说,这件事牵涉已经大到他宁可违背主子的命令,也不肯告知一个他不信任之人。
“大胆!此地岂有你抗拒的余地!”王知余忍不住喝道,“本官且先叫人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不说!”
“呵,果然是言而无信!”巩海冷笑道,“想用刑,巩某奉陪便是,若我吭了一声,从此跟你姓!”
“你你你!”王知余见过的贼人也不少了,这么横的却没见过几个,气得便想叫人。
“王大人,不必心急。”陈言却拦了下来。
“陈大人,可这……”王知余急了。
“我不是说了么?这人用刑没用的。”陈言顿了顿,“至少咱们京兆府衙的这些刑具,用处不大。”
“呵呵,陈大人果然如巩某所料。”巩海哈哈一笑,眉眼间尽现嘲讽。
“哦?不知道哪里如你如料?”陈言不动声色地道。
“你想套出我所知的内情,在问出来之前,岂敢胡乱动我?”巩海昂然道,两撇山羊胡衬出的文士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一股豪气干云。
“难怪你有恃无恐,敢不答本官。”陈言莞尔,“不过你莫要误会,本官说了不逼问你,便绝不会再逼问你。”
“你倒是颇为识相。”巩海眉一挑,“想知道内情,用刑还不如求我,或许我大发慈悲,会……”
“彪子!”陈言忽然一声冷喝,打断了他的话。
“在,大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张大彪立刻应声。
“将梁瑾捆在柱子上,拿刑鞭,先鞭一百!”陈言淡然道。
“是!”张大彪连个犹豫都不带,立马快步上前,将一脸懵逼的梁瑾扯了起来,单手拎到了内堂一根柱子跟前,另一只手在腰间的行军囊里一掏,摸出一团绳索。
“你干什么!小主人又不知情,还把你想知道的事全说了,你为何打他!”巩海瞬间色变叫道。
王知余也懵了。
陈大人原来比他还狠!
对巩海用刑,毕竟对方是个成年人,可这梁瑾是个小孩啊,别说一百鞭,十鞭下去,他怕是都痛死过去了!
要知道,刑鞭有别于普通鞭子,上面可都是带着倒刺的,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不是说笑的!
梁瑾更是大惊,惊叫道:“你……你放开我!”可人小力弱,哪挣得过张大彪?没几下功夫,已然被后者拿绳索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柱子上。
“本官答应了不再逼问你,自然要信守承诺。”
“但此事我必须知道内情,不能问你,自然就只有问他了。”
“他是否真的不知内情,先等这一百鞭下去再说。”
“若他能扛得住这一百鞭而不说,证明他确实不知内情。”
“到时候再把你二人扔回牢里,照聚众盗窃之罪刑审便是。”
“本官就当老天不作美,不能成全我这一桩大功,虽然可惜,不过做人总要以信为本,不是吗?”
“动手!”
最后两个字落下时,梁瑾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巩海哪会不知道陈言是借梁瑾来威胁他,脸上一阵阵青红交加。
一百鞭,打完之后,只怕梁瑾连个全尸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