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哈哈一笑:“贤如尼师太看来对本官尚有些猜疑,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一个时辰内,若是本官未能让他们哭爹喊娘,便算我输,本官自己掏腰包,将你这水云庵扩修十倍,另外还给你庵中所有菩萨全部重塑金身!”
忘禅微微动容:“大人如此大方,想来必是有十足把握?但若您赢了又如何?”
陈言笑眯眯地道:“本官要是赢了,便请二位答本官几个问题,怎么样?这赌注够诚意了吧?”
忘禅讶异道:“这么简单?”
贤如尼却淡淡地道:“大人这心计,用在那些个不懂世事的丫头身上,或能得逞,用在贫尼这里,属实不必。”
陈言双眼微眯:“师太这话,本官就有些不解了。本官只是打个赌而已,何来心计之说?”
一旁忘禅也睁着一双妙眸,不解地看着贤如尼。
贤如尼眼中透出鄙夷之色:“若大人输了,就意味着我们均已落入贼徒之手,到时候如何还能找你讨得赌注?如此大人便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不是么?”
忘禅想了一想,这才恍然。
陈言失笑道:“师太这话把陈言瞧得忒低,不是你提起,我还没想到这一层。”
贤如尼神情转冷:“横竖你我未必还能活得一时三刻,贫尼也不藏着掖着了。陈大人,你我不是一路人,请大人自重量,哪怕只剩这最后时光,也请你自重!此地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是你花言巧语之所!”
陈言奇道:“自本官来此,便一直被师太针对。本官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师太?”
贤如尼再压不住怒气,怒容顿现:“大人何必装模作样,你明明心知肚明!”
陈言一脸茫然:“这话本官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还请师太明示。”
贤如尼恼怒道:“你上回哄骗忘禅,让她……”说到一半,自己觉得有些羞耻,说不下去了。
陈言心中一亮。
果然是为此!
方才见到忘禅时,他就忍不住偷看过她身前,发觉她并没有再真空上阵。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位贤如尼师太发觉徒弟的异状,想办法让忘禅改了回去。
他本想借着打赌的机会,试着看能不能从这俩尼姑口中探得些情报,不过贤如尼颇有戒心,看来这一招难以生效。
不过,想到贤如尼发觉徒弟居然真空回来的情景,他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方才那个二教领带人来袭时,贤如尼也只拉着忘禅躲起来,看来对这徒弟十分疼爱,结果后者居然被人忽悠成那样,只怕当时肺都快气炸了吧?
“大人,有何好笑?”忘禅疑惑地道。
“呵,本官只是笑令师身入禅门,却仍以肉眼识人。”陈言勉强压下笑意,摇头轻叹,“佛祖以身饲鹰,何其慈悲,若是知道后世有弟子竟以恶意揣度他人,只怕身在极乐,也会喟然而叹吧。”
“陈大人,你若以为贫尼会被些许口舌之能所惑,未免太小觑了我。”贤如尼冷然道。
“本官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陈言耸耸肩,“佛祖慈悲,以善度世。可师太却以恶意揣测本官,这岂非有违佛祖教诲?”
“你!”贤如尼脸色微变,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师父,陈大人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忘禅若有所思地道。
“徒儿,你莫要听他胡扯!”贤如尼急忙道。
“胡扯?那师太倒是告诉我,本官哪句话有错?难不成,佛祖并非以善度世,也是像你这般事事以恶意揣度他人?”陈言哂道。
“这自然不是!但……”贤如尼一时有些语塞。
“这不就得了?本官虽身在凡尘,也知道此理,可师太身在空门,反似不明此理。到底你心中有佛,还是我心中有佛,只怕还两说。”陈言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