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公务繁忙,还能拨冗赴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妾身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她柔声一语,瞬间将前院上百人惊得目瞪口呆。
小王爷拜了师,执弟子礼相待也就罢了,王妃竟然也如此客气!
方才进去多少达官显贵,都不见她出来相迎,一个陈言,竟让她亲自出迎,显然是将陈言视为贵宾中的贵宾。可听说宁王与陈言此前交恶,怎会忽然变得如此融洽?
陈言一看到宁王妃,便不由想起姜仞。
后者被逐出王府后,一直寄居在一家客栈内,并没有找他报复。这令陈言确信,姜仞只怕真是宁王心腹,知道后者的大计,因此纵然对他陈言恨之入骨,也只能忍着,不敢来找事,避免影响宁王与陈言暗中的合作。
想到宁王妃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宁王的大计,反而姜仞这个大舅子却知道,陈言不禁露出古怪之色。
“王妃的生宴,下官就算忙到脚抽筋,爬也要爬来给您贺寿。”他忙道。
“陈先生说话真是趣味,难怪我儿这几日总爱提及先生,央我请先生来家中教他呢。”宁王妃浅笑道,“他谁的话都不听,唯有先生的话,句句放在心中。”
“下官惭愧,小王爷能有上进心,也离不开王爷与王妃的耳提面命。”陈言敷衍了一句,“对了,下官来得匆忙,未及备妥寿礼,匆匆准备了些,还请王妃莫要嫌弃。张兵曹,来,将本官的寿礼拿来!”
这一嗓子嚎出去,在场之人无不精神一振,宁王妃也有些好奇起来,看向一直站在陈言后面没作声的张大彪。
“是,大人!”张大彪答应一声,将手中抱着的一个红布包双手递上。
众人看那布包的形状,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哇,这么大,看来这礼物不轻!”
“看这形状,似乎是玉珊瑚一类的东西。”
“这么大的玉珊瑚,那不是得上万两银子?”
“不只!上年我在天官尚书府于大人的寿宴上,见过一株,没这么大,据说都值一万二千两银子!”
“啧啧,这位陈大人还真是有钱。”
“嘿,他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能没油水?”
……
宁王妃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陈言倒是挺上心,竟送出如此大礼,若今儿再求他帮忙解决那巨债的事,说不定他会答应下来!
陈言单手托着那红布包,将上面扎得颇为漂亮的绸布条轻轻一扯。布条打了活结,一扯即解,整块包裹着寿礼的红布,顿时松开。
他两指一拈,将红布扯下,含笑道:“些许小物,不成敬意,还请王妃笑纳。”
宁王妃笑容一僵!
周围众人也无不瞬间愣住,一个个张口结舌地看着露出真容的寿礼。
赫然竟是一株株带着长柄和叶片的花卉!
大约有四五十株,凑成一团,花柄以绸布条扎紧。花儿红的白的黄的蓝的,应有尽有,倒也花团锦簇,颇为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