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愕然道:“这不就是臣说的?您想享受享受,臣却不依您的意,这不就是让您没法随心所欲?”
唐韵嗔道:“你乱说什么,朕岂是那贪图享乐之辈!”
陈言讶道:“这么说,皇上是不想吃猪肉了?不想泡温泉了?不想坐臣给您的那马车了?不想穿女式内……咳咳,没什么。”
说溜了口,差点没把女式内衣说出来,好在及时刹住。
唐韵一时语塞。
陈言咧嘴一笑:“这就是了,皇上,人总是要享受的,您贪图一些也没啥。不过更重要的是,您方才为啥事苦恼来着?”
唐韵呆了一呆,才发觉被他几句话弄得忘了方才气恼之事。
旋即醒悟过来,惊异地道:“你方才说这些……”
陈言眨眨眼:“臣什么眼力见,能看不出来皇上是为国家大事而烦心?方才只是想请皇上多想想美好的事物,莫要被那些不值当的事气着了龙体。”
唐韵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说,与这家伙说起话来,确实有种放松的感觉。
“哼,纵然不想又如何,那些事又不会自行消失。”她轻哼一声道。
“让臣猜一猜,必是那些老油条,又给皇上添堵了?”陈言随口说完,转头对何进尧道,“何大人,不包括您啊。您虽然也老,但不算油条。”
“没事没事,老夫理会的。”何进尧连忙道,心里暗松口气。陈言来之前唐韵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他最不擅长安慰人,好在陈言及时赶到。
“若是小事也就罢了,大事上竟然联合起来与朕作对,偏偏朕为大局,又不能治了他们!”唐韵长叹一声,“为帝如何,实在是太过窝囊!”
陈言细问一番,方知究竟,顿时笑了。
“朕这么生气,你还开心?”唐韵恼道。
“皇上恕罪,臣这不是开心,而是为皇上即将迎来的巨大进步而欢悦!”陈言从容道。
“这又从何说起?”唐韵满头雾水。
“皇上,不经一堑,难长一智。”
“您今日之事,在臣这本刚刚精校完的《帝皇观要》上其实都有相应的处置之法。”
“此次处理得稍微欠妥,看了此书之后,您自然便能明白下回该怎么处理。”
“所以臣才说,您即将进步巨大。”
陈言将怀里的那书拿了出来,恭敬地双手奉上。
他总不能把原书名抄下来,所以随便临时想了个名字给写上。
唐韵看到他手中那书,登时双眸大亮:“你已经誊写好了?!”
陈言忙道:“臣那狗爬的字,哪有本事自己誊写,都是让人代笔的。”
唐韵欣喜地接过,粗略翻看了一眼,道:“原来是以自来水笔写的,难怪朕说你这书如何这么少,比朕自己誊写下来的那一版要薄多了。不过翻看此书不知多久才完,朕现在烦心之事,你且替朕说一说,有何排解之策。”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其实皇上的处置不能说妥当,但至少还是有些谱的。有些事,皇上为了天下大局,原本就不能硬来,应该如同流水一般,顺势而流。流水再怎么顺势,始终还是流水,那些阻碍不能改变其质,流水却能从其间隙从容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