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顾大臣反对,任用一藉藉无名之辈为太傅,知道的说皇上任人唯才,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刚愎自用、不听谏言。”
“咳咳,不是臣说的啊,臣只是说有人会说。”
“如此必寒了天下名士之心,害我大周国运!”
“其四,皇上以臣所述之言,便想升臣为太傅,这传将出去,必会影响天下风气。”
“天下人必以为若要为高官,无需实才真干,只要写得几篇好文字、说得几篇道理之言便可。”
“届时我大周将再无人用心做实务,必都去钻营那空头虚言之学!”
“其五……”
陈言一条接一条,不断说将起来,听得唐韵和于都等人无不一脸懵逼。
尤其是于都等,虽然反应不算慢,心中早已经构好了几条理由,想拿来反对唐韵这想法,可听了陈言这些话,方知自己所想的实在是太浅了!
他所说的东西,不但覆盖了他们所想,而且还多有他们想也没想到、但却确实颇有道理之言!
好一会儿,陈言才说完,总结道:“是故臣以为,皇上务必收回成命,否则天下必乱!”
唐韵容色古怪地道:“不是说有十条吗?这不才八条?”
陈言陪笑道:“其九,臣不愿意让皇上清誉受损,不太好意思说。”
唐韵蹙眉道:“这又是什么歪理,朕要你说!”
陈言抓耳挠腮地道:“皇上,这,这……”
唐韵喝道:“说!”
陈言苦着脸道:“是,那臣说了啊。原本皇上破格提拔臣,便一直有些流言蜚语,说皇上与臣有些那啥关系,提拔臣是提拔情……皇上当知臣的意思。”
唐韵已然胀红了脸,叫道:“行了!这般胡言,是何人所说!看朕不拔了他舌头!”
陈言心说我刚才现说的啊,你没听见?
但这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无奈道:“臣也不知,乃是坊间流言,始作佣者是谁,已不可考。但百姓间既然有这传言,纵然皇上不放在心上,臣岂能不为皇上着想?”
唐韵目光扫过于都等人,见他们也是眼神古怪,不由一时哑口。
虽然身为皇帝,但毕竟芳华正韶,而陈言又是同龄男子,且确实一直以来,颇受她宠爱。有这种流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大周没出过女帝,自然也没什么皇帝不能与臣属通婚的明文规定,但此事确实极易惹来讲究礼教之人的非议。
纵然她问心无愧,可天下悠悠之口,她又岂能堵得住?
“那第十呢?”她强压下心中波荡,追问道。
“第十嘛,”陈言尴尬地道,“臣太懒了,实在是没法日日一大早起床上朝或者议事,又或者办理公务。”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唐韵气得连粗话都出来了。天底下推辞的人多了,头一回有以自己太懒为理由的!
“这确实是正当理由,皇上试想,臣这么懒,万一因此耽搁了公务,臣罪事小,公务事大啊!”陈言振振有辞地道,“若耽搁的公务事关天下苍生,臣成天下罪人事小,让臣担职的皇上自然也难免其责,岂非让皇上也成了天下罪人?臣不敢也是不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