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当是如此。”陈言小心翼翼地道,“宣王殿下知道韦亮想对臣下手,于是乎慷慨相助,只是没能成功。而此时臣布下的天罗地网,又让韦亮再难藏身于京城之内,于是宣王殿下只得将他设法送走。”
“这么说,宣王和中岳王交情不浅,否则后者的船队该不可能帮这忙。”唐韵喃喃地道。
“正是如此。”陈言点头道,“而且若臣是宣王,必不可能任韦亮安然逃离,此人知道太多,若不将其灭口,很难安心。”
“你是说,宣王表面上送走韦亮,实际上却另有安排?”唐韵眼神一动。
“不错。只是他多半是想等到丧船船队出了拦查的范围再动手,否则容易惊动官府,也容易连累船队。”陈言继续道,“但他没想到,船队还没走远,便已出了事。”
唐韵秀眉深蹙,一时无言。
这些事全部都是陈言基于莲夫人所告知的情况,以及此前所发生的事,综合之后给出的猜测,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但不得不说,这猜测很有道理。
宣王坐拥八万重兵,据守大周西疆多年,邻国不敢轻犯,岂是易与?
他既然插手,那自然会考虑周详,岂容韦亮安然离开?
良久,唐韵才再启檀口:“这些事你可曾告诉别人?”
陈言连忙摇头:“臣岂是那不知轻重之人?”
唐韵寒着脸道:“这些皆是你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切记不可泄露出去。至于真假,朕自会再多加调查,你不必再插手。”
陈言错愕道:“但宣王殿下如今盯上了臣……”
唐韵打断他的话:“朕自会处理,就这样吧!”一转身,快步而去。
陈言恭送她离开后,才长舒一口气。
有唐韵这句话,宣王多少得出点血吧?
不过,他仍有些事没有告诉唐韵。
莲夫人当时邀他去大梁时,隐隐似有话外之意,这事令陈言颇为在意。
若她没说出来的那层意思,和陈言想象中一致,那事情会相当麻烦。
同一时间,俞府。
书房内,俞世南色变道:“什么!韦亮被抓?”
他面前的男子赫然正是与韦亮联系的京兆卫,不过此时已经换上便服。
他沉声道:“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绝无差错。”
方才他便在京兆府衙门,见到陈言的人将韦亮带进衙门,关进了京兆府衙的大牢,心知不妙,立刻找了个借口出来。
俞世南惊道:“那王爷岂不是暴露了?”
那男子点头道:“韦亮此人确实很可能会以说出王爷的身份来换取活命的机会。唉,可惜计划失败,想不到陈言的人竟发现了他的行踪,将他抓回。”
如陈言推测的一样,那男子依照宣王的吩咐,沿京江而上过了一百二十里外,安排下了伏击。
那里已经出了拦查的范围,没有官兵,届时他们会和李纵联系,将韦亮搏杀,可没想到船队才走出数十里,便已发生剧变。
俞世南想到其中的后果,目光一寒,道:“你身在京兆府,该有办法将他杀死在牢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