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接着道:“众人支持宁王,另一个原因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接受这官位。到时候他一拒绝,众人便可再举荐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而方大人,正是利用了这心理。”
唐韵思索道:“如何利用的呢?”
陈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倘若这时候皇上下旨,让宁王接任,请问宁王会否接任?”
唐韵摇头道:“他不会。”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吃喝玩乐可以,辛苦做事那绝对不行!
陈言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认为是这结果,但臣敢说,只要皇上敢下旨,他就一定会答应!”
唐韵哂道:“你才入京几日?难不成比朕还了解他?”
陈言反问道:“皇上对宁王爷的了解,包括他绝不会让臣做京兆尹这一条吗?”
唐韵一呆:“他为何……噢,你是指,他和你的过节?”
宁王和陈言之间的过节,她早就知道。
陈言叹了口气:“臣原本不该背后议论宁王爷,但是,恕臣直言,若是有人告诉他,他要是拒绝,臣便会坐上京兆尹的位子,那臣敢肯定,他绝对会答应!”
唐韵也不得不承认陈言的话说得对。
宁王绝非心胸宽广之人,屡次在陈言这受挫,必然恨不得坏后者的好事,确实极大可能会因此答应。
陈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话锋一转:“但问题是,方大人为何会举荐宁王呢?”
唐韵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叹道:“唯一解释,是方应台和宁王之间有某种关系,但这可能性极低。”
设若真有特别关系,譬如方应台找了宁王做靠山,那更不该举荐喜好吃喝玩乐的宁王了。
陈言淡淡地道:“依臣之见,他的用意昭然若揭,便是他不想让其他人手下之人坐上这位子。”
方应台十之八九,是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说合适的人选都在其他人的派系。
所以索性将这水搅浑,让任何人都没法安插自己的人到这要职上。
唐韵听完他的分析,大致明白过来,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哼!这么说,满朝文武和朕都被方应台牵着鼻子走了?”
陈言轻咳一声:“咳,皇上似乎忘了除了某一个人,臣可没有。”
唐韵瞪他一眼:“行了!这个时候你就少给朕扯这个了!照你这么说,谢乾和方应台乃是串通一气了?”
唯有这样方能解释得通,一个举荐陈言,另一个再反驳之,推荐了宁王,二人联手唱了一出双簧。
陈言忙道:“这个臣没有实证,顶多算是推测,只能皇上自行判断了。”
唐韵没理睬他,喃喃道:“那看来朕得另外选一人才行了。”
陈言要的就是这个,猛力点头:“不错!谁都可以,但绝不可以让宁王做!”
唐韵忽然心中生疑,上下打量着他:“朕怎么觉着,你说这么多,为的不是朕,而是你呢?难不成,你也记挂着和宁王的过节,所以不想让他坐京兆尹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