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算不贪财、不贪图享受的,那这世上真没几个人是贪的了!
“这么说,陈大人想要否认?”于都早就预料到他的否认,“皇上,臣奏请调阅刑部审讯的录册,或者直接将相关僧人直接调来当众问讯也无不可。”
“不必了。”唐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淡淡地道。
“啊?”于都一愣,有点拿不稳她的意思,到底是不相信他的话,还是说不必调证据,相信他所言是真。
“这件事,朕早已知悉,没有再议论的必要。”唐韵原本是想让陈言开口作引,但看他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模样,只好自己亲自来了。
“这是为何!”于都惊道,“官员侵吞讹诈可是重罪啊,岂能不议?!”
众臣也无不错愕,难道皇上竟对陈言宠信到这种程度,连如此重罪都想给他掩下去?
“于卿说得没错,官员凡是犯此罪责者,无论立过什么大功,朕皆绝不会姑息!”唐韵冷然道,“但是,如果于卿去户部向何卿询问过,便知陈言这件事,确实没有追究的必要。”
于都愕然看向斜对面的何进尧。
何进尧轻咳一声,道:“于大人可能还不知道,陈大人在收到通元寺给付的赔银后,便全数呈交。老夫亲自核认确认过,也已录记在册,于大人若是不信,我可调册来给大人参阅。”
几句话一出,众人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于都吃惊地道:“何大人,你可明白,我所说的不只是那三十万两罚银啊。”
何进尧点点头:“罚银三十万两,此外还有赔银二十三万四千六百两,一文不少,全部都已经纳入国库之内。”
于都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队尾的陈言。
后者正在打另一个长长的呵欠,一脸百无聊赖的神情。
打完之后,他才懒懒地道:“所以下官才说,于大人真的无聊,银子都不在我这,谈什么讹诈侵吞?”
于都方寸大乱,转头看向唐韵:“这……臣……我……”
唐韵摆摆手:“于卿也不必介怀,你身为春官尚书,掌管天下吏治,奏表此事乃是职责所在,无过有功。只是下次奏表之时,须得先行多方确认。”
于都汗透衣衫,连忙道:“是,是臣疏忽了!”退回了队列之内,脸色难看之极。
万万想不到,陈言竟然有此一着!
难道这家伙真不贪财?
周围众人也无不生出同样的念头,暗感惊异。
唯有王知余神情古怪。
不贪才怪!
刚刚才收了他十几万两银子啊!
队尾的陈言看看众人,目光最后落到于都处,露齿一笑。
当初唐韵要他将银子交出来时,他还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
她防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结果一切正如她预料,果然有人以此事参奏,却不料一切早在她预计中。
于都寒着脸转开了脸,恨得牙痒痒。
唐韵适时道:“此事既已说清,那便回归正事吧。诸卿以为,该当如何赏赐啊?”
众臣默然片刻,谢乾忽然出了班列,恭敬地道:“禀皇上,陈大人年轻有为,屡立大功,这次更是以文弱之身,不畏万军,亲手将益王擒捉回来,实在是亘古未见之奇才!如今京兆府衙正好缺一官员,依臣之见,不如便让陈大人赴任。”
唐韵错愕道:“谢卿的意思是……”
谢乾朗声道:“京兆尹历来由益王为主,王大人为辅。如今益王谋逆,京兆府衙内的官员也难脱干系,正需要一位可信任之人主持大局。臣,奏请擢升陈大人为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