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道:“朕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从受利的角度来考虑。”
益王会意:“皇上是说,臣除职夺权之后,谁会接任臣的职务和兵权?”
兵权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正常情况下,王府兵之后基本是两种途径,一是解散回家,二是收编划入其它将领手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确定其去向。
但京兆尹则不同。
这是个权力不算特别大,但重要性极高的职位。
掌控京城地方治安,乃是最接近皇帝的职位之一。
因为益王之事,王知余十之八九也要被牵连调任或者贬职,那么就必须有人来接任。
若是幕后主使者自己或者其同党接任,那唐韵就麻烦了。
因此反过来说,最有机会接任这职务的人,也最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或其同党。
唐韵看向没接话头的陈言:“你有何看法?”
陈言露出为难神色:“你们商量得这么兴致勃勃,臣的看法不说也罢。”
唐韵错愕道:“难不成我们的想法不对?”
益王也有些困惑,按说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十分合理,何来不妥之处?
陈言迟疑道:“臣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请皇上先恕臣之罪。”
唐韵不悦道:“说的难听话还少吗!你尽管说,朕自会斟酌该不该收拾你。”
陈言大摇脑袋:“那不成,臣怕死,皇上不赦臣不敬之罪,臣绝不敢开口。”
唐韵对这家伙简直没辙,无奈道:“行,朕赦你之罪。”
益王忍不住看她一眼。
唐韵性格果决坚稳,极有主见,竟然为了听陈言的看法让步这么大。
陈言这才开口道:“多谢皇上!二位的假设,乃是循常理而言,但前提是,对方和你们一样,只能考虑到这一步。有若下棋,若对方只能想到当前这一步的下一步,自然会依二位所见去做,争这京兆尹的位子。”
益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比我二人要更加聪明?”
陈言眨眨眼:“下官可没说啊,是王爷自己说的!不过您可以换个角度想想,若您二位比他聪明,王爷又怎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二人一时语塞。
道理确实是有道理,可听着确实不好听,难怪这家伙要提前索要赦免。
唐韵忍不住道:“这事你提前知晓,不也没护住王叔?那你不也和我们差不多?”
陈言沉吟状:“也不知道是谁破了通元寺。”
唐韵不假思索地道:“是你,怎么了?”
陈言继续沉吟状:“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哈里赤王子。”
唐韵蹙眉道:“也是你,那又如何?”
陈言还在沉吟状:“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英武伯。”
唐韵忍不住了:“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言一拍脑门,恍然道:“原来都是臣做的啊!臣还以为自己成天闲散一事无成,不然怎会为没办到一件皇上并不曾吩咐过的事,而被认为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