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想到其他人是什么来路。
而且更令他惊疑不定的是,此刻的张尺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精明能干、充满自信的模样,仿佛经历了何种彻底摧毁他心防的折磨,整个人无比颓丧。
“陈言,这些人究竟是谁?”唐韵寒着脸道。
“臣一个一个给皇上介绍。”
“从这里开始的十二个人,是前几日夜袭粮队的匪徒。”
“当时臣的粮草护卫队提前发现了他们,便先下手为强,将对方的人斩杀殆尽,只留下为首的这十二人。”
“经过简单审讯,这些人交待了事情经过,他们乃是被这边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花大价钱雇佣来的。”
“此人表面上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民,实际上却认识不少匪贼之徒。”
“经常为那些有钱人家当牙人,给他们介绍穷凶极恶之徒,干了不少买凶杀人、劫掠放火的勾当。”
“而此人是受这边这位大鼻头的男子所托,这人是一家酒铺的东家,旁边这四人是他在酒铺中的伙计,也是其心腹……”
陈言一边介绍一边指人,每个被他指出来的人均是一个哆嗦,听到声音连忙抬起头,让大家看清模样长相,等到他介绍到下一个人后,又赶紧低下头去,神情惶恐。
众人边听边看,一愣一愣的。
陈言口中将这些人说得不是凶残恶毒就是卑鄙无耻。
可现在看起来,这些人反而个个满面愁苦和惊恐,哪像是凶恶卑鄙之人,反而像是纯洁善良、备受欺凌的小老百姓。
尤其是看向陈言时,他们脸上全是压也压不住的恐惧,仿佛看到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陈言就这么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最后指到了张尺。
“最后才是这位俞府的护院,张尺。”
“他便是这波长达七环的买凶链的最倒数第二环。”
“前面说的那两个青楼龟公,便是得了他的银两。”
“当然,张尺此人也是受人指使。至于是受谁指使,张尺,你来亲口告诉诸位大人和皇上!”
伏在地上的张尺一个哆嗦,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落到俞世南处。
俞世南仓皇道:“你不要……”
唐韵一声冷叱:“让他说!”
俞世南剧震,看向唐韵,只见她玉容泛冰,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凌厉!
他心中一沉。
这位年轻的女帝一向对臣属还算温和,纵然有时候不喜欢大臣的啰嗦和迂腐,但顶多也就是口头上怼几句,又或者给点无关痛痒的惩罚。
但这一次,她显然是动了真怒!
周围所有人都同样感觉到了唐韵的怒火,有些想开口的也不由闭上了嘴。
这个节骨眼上,插嘴绝对不是好事!
“是……是俞大人叫小人替他找匪徒袭击粮队的……”张尺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俞大人为何要这么做?”陈言追问道。
“俞大人说,若是陈……陈大人的粮食来了,他就没法和大晋谈粮食买卖,拿中间的油水……”张尺不敢不答。
“有多少油水?”陈言接着问道。
“小人不知,不过大人叫小人雇凶,给了三千两银子,所以油水肯定远远多于这个数。”张尺紧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