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为何事状告本官?”陈言斜着眼看向唐韵,不动声色地道。
“擅自违约,害我商会损失惨重!”
“我特此状告大人,请大人自罚二万两,并且补偿我商会这两日以及未来数日的损失。”
“此诉无论是依大周律还是你青山县县律,都有律典可依,陈大人当可鉴察。”
唐韵字字铿锵有力,冷冽的目光死死锁定陈言。
陈言眼睛眨也不眨地反盯着对方,道:“本官此刻便可断案,京城周氏,你之诉状,本官即刻驳回!”
唐韵冷冷道:“这么说,你是想倚仗自己县令的身份,徇私枉法?”
陈言哈哈大笑,向后靠到椅背上,双脚一抬,搁到了桌上。
“跟我这玩诬陷,你还嫩着!”
“此案你违约在先,本官才是依约断你供货,想反咬一口,未免可笑!”
“本官不但要驳回你的诉状,还要再反告你两罪!”
“我大周律明文规定,凡无冤案却故意击冤鼓者,以扰乱公务论罪!”
“且,诬告朝廷命官者,更是重罪!”
“二罪归一,本官就算现在便将你收监,你也无话可说!”
唐韵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违约,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胡说八道!我何曾违约!又违了什么约!”她怒道。
“还记得咱们签下的保密协议吗?”陈言悠然道。
“自然记得。”唐韵不假思索地道。
当初合作时,除了生意上的文书,还有一份保密协议,不仅她,包括凤翎卫等所有人,甚至还有何进尧,均签了此文书,保证未经陈言允准,不得泄露青山县的实际情况。
但她自认从未泄露过,不可能违约。
“记得就好,那本官再问你,你周氏商会头天派人来我这要求做粮食的买卖,被我拒绝后,次日圣上便知道了我青山县有余粮可征调之事。”陈言死盯着她,“你来告诉我,是谁泄露给圣上知道的?”
唐韵一下愣住。
旁边黎蕊表情也古怪起来。
“原来你竟然以为那是我泄露的?”良久,唐韵才再次开口。
“无论是你,还是你周氏商会任何人,只要违约,那本官便可以违约论处!”陈言脸色一沉,“千万莫要否认,本官若无把握,岂敢说出来?”
唐韵欲言又止。
万万想不到,陈言竟然是为了此事和她翻脸!
当日她听闻陈言拒绝,一怒之下气冲了头,直接下旨强行调粮。
但纵然气恼之中,她也仍然还留了余地,并没有颁下诏书,而是手写一份制书,几乎等于是一份私令,没让外人知道。
“本官出于对宣国公的信任,是以对你周氏商会屡开方便之门。”
“可你不但不思报恩,竟还违背保密协议,将我青山县之事泄露出去!”
“害得本官如今面临升官之厄,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言抄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
唐韵兀自没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陡然听他这一句,更是瞠目结舌。
“升官……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