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何进尧实在,直接当面禀道:“皇上,此事万万要三思啊!大楚非是寻常之国,疆域广阔,国力鼎盛,据闻只是骑兵,便有二十万之众!且水军多达三十万,纵横水上无可与其比拟者!若真斗将起来,咱们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国势,只怕危矣!”
何进尧一向干实务,在权谋方面没什么心思,因此连唐韵和陈言要去与五国会晤之事,他甚至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过此前他以为也只是与诸国商谈和解之事,以争取一段时间,让大周休养生息。可万万没想到,竟是结盟对抗大楚!
大周国库空不空虚,他比谁都清楚,真要打起来,刚刚才存下点银子的国库只怕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何爱卿所言甚是,”唐韵点头道,“若真的打起来,确实咱们不利。不过好在天师已定下计策,未来数年之内,大楚想必都不能直接攻占过来,咱们大可趁此机会养息。”
“啊?天师有何良策?”何进尧大感疑惑,转头看向陈言。
“请何大人静待数日,料来用不着多久,便会有消息传回。”陈言神色自若地道,“成或不成,届时便知。”
何进尧一向对他最为信服,见他如此回答,虽心中仍是疑惑之极,却也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黄良阁趋前道:“天师的能为,朝中诸公尽皆见识过。他既这么说,想必必有把握。”
韩兆坤、夏乾等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心中的想法。
的确,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大夏与大晋近三十万大军入周,被陈言安排的计策几乎生生屠灭!
而大周刚刚才踏上正轨,想要能长久下去,靠他们决然办不到,除了相信他外,哪还有什么办法?
唐韵看着群臣,心中忽生异感。
不知不觉间,这朝中已经没了再针对陈言的声音。凡他做出的决断,纵然有些异议,也多数是就事论事,而非因为是他提出来的而反对。
尤其是以于都为首的老臣,竟然真的半句反驳之言都没有,这般和谐的朝廷,放在一年之前,想也不敢想像!
待到诸事议定,散了朝之后,陈言没有离开,道:“皇上,臣有一事欲奏。”
唐韵若有所思地道:“方才朝堂之上不奏,却要等到群臣散尽方奏,料来必非国事。”
陈言陪笑道:“皇上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皇上可还记得,当初您与臣立下赌约,若臣能解决结党之祸,便允臣婚事。”
唐韵万万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个事,双颊微晕,轻嗔道:“事到如今你还说这做什么?”
这件事当初游湖时,她便提前答允了陈言。可怎也想不到,后来她要完成婚约,立陈言为后,他竟然又给拒绝了。
这事让她始终摸不着头脑,毕竟身为女儿家,又不好直言询问他的想法。
自打上次两人交心谈过之后,她明说了要尝试喜欢上他,当初那约定自然就等于废止了,现在再提这事简直莫名其妙。
陈言吃惊地道:“皇上您是想反悔?”
唐韵蹙眉道:“天师之言,着实让朕不解。朕当初应了婚事,欲立你为后,但你却不肯,怎地反咬一口,怪到朕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