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止之事,必有另外的原因。
密信中只写了这些,至于是什么原因,梁定还要设法调查,同时和中岳王联手暗中拖延夏军的动作。
陈言在书房中来回踱了两圈,已大概想明白个中关键。
这一战,是他到了这时代后经历的最大一战。
充分让他明白了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些个时日短、见效快的小战役,根本没办法与这种动辄数月的大战事相提并论。
小战役往往计划好就行,横竖都是几日之内的事,几乎很难产生影响战局和作战计划的因素。
但大战事连筹备阶段都要经历数月,中间可能产生的变量实在是太多了,害他脑细胞都多死了不少。
这还只是四国会战,将来要是对上大楚这种超级强国,那必是动辄数年的超长战事,更是头大,白头发都不知道要多多少。
叹了口气,陈言整理了一下思路,去了皇宫。
唐韵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见他一脸凝重地到来,讶道:“是什么让朕一向嬉皮笑脸的天师这么愁眉不展?”
陈言向她行了礼,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唐韵色变道:“什么!若夏军真的撤走,咱们的大计岂非落了空?!”
陈言哀叹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大将军才派人连夜送来密信,询问如何是好。”
唐韵定了定神,忽然笑了起来。
陈言讶道:“臣看来是真的小瞧了皇上,如此大事,您竟然还笑得出来?难不成是已经胸有成竹,这会儿功夫就已有了应对之策?”
唐韵笑着摇摇头:“朕没有,朕笑,只是因为想到如此大事,朕竟然无需担忧,心情大悦而已。”
陈言:“……”
他太清楚她啥意思了,这是吃定他要给她担这事了!
唐韵含笑起身,将自己书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端起,递给他:“不急,天师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给朕说说你心中已经有了的妙计。”
陈言看看那茶,迟疑道:“皇上,这是您喝剩的吧?”
唐韵笑容消失,白他一眼:“怎么,你还嫌弃朕?”
换了别人,能喝一口她喝过的茶水不都得感恩戴德,更何况还是她亲手奉上的,这家伙有点过分了啊。
陈言陪笑道:“倒不是嫌弃,只是臣今儿不渴。”
唐韵气得直想给他一脚,什么不渴,分明就是嫌弃她喝过!
陈言心里暗乐。
叫你乐,这下乐不出来了吧!啥难事都往老子身上甩,自个儿在那傻乐,我陈言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眼见唐韵已气到想要发飙,陈言赶紧转移她注意力:“皇上,这个事,依臣所见,只怕是楚人搞的鬼。”
果然,唐韵瞬间冷静下来,露出思索之色,道:“你是说,还是那个夏帝的太傅?”
陈言点头道:“不错。”
当初梁定在告知他夏帝太傅是个隐藏了身份的楚人时就说过,大夏如今四处征伐,那太傅“功不可没”。
他撺掇夏帝全力扩张版图,当然为的不是大夏,而是要借大夏这把刀,削弱周边诸国,以及削弱大夏自己。
但如今情况有了变化,大楚不能坐视大周一夕而灭,空让大夏和大梁坐大,所以才安排了行刺那一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