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我……我说……”淑娘被勒得整张面容都胀成了紫红色,艰难地从喉间迸出一个个的字眼。
她此刻等于全身重量都吊在脖间铁链上,连呼吸都快停了,脖子更是咯咯作响,像是随时会断开一般。
“珍惜你要说的每一个字,”陈言不紧不慢地道,“毕竟你能说出来的字,不多了。”
“我……我是……”淑娘眼前已是一片金星,完全没法呼吸,大骇之下唯有拼尽所有力气说出一句,但后半句声音小到陈言都没法听清。
“你是什么?”陈言皱皱眉。
“我是……呃呃……”淑娘整张脸已经从紫红彻底转紫。
陈言目光忽然一凌,霍然起身,走到她跟前,凝视听了听。
随即,双眼倏然睁大,愣住了。
不是吧?!
两个时辰后,陈言才从刑房里出来。
这会儿他早就惊愕过了,恢复了冷静。
万万想不到,当初只是因为一点疑心而对淑娘进行了监视,竟有如此收获!
早知道她是那种身份,他真该当初就给她用刑,逼出她的秘密。淑娘绝对是个聪明人,但出身娇贵,根本受不了刑罚,稍微用一点,便什么都说了出来。
但他也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对普通人用刑,那有违他的原则。好在如今既得了这秘密,也就值了。
那廓劫她,以及留着她的性命,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多方维护,背后确实有其缘由。
什么南央郡梧县县令的女儿,她唯一和那地方扯上关系之处,就在于她当初确实是在那被劫的。
不过这秘密虽大,但是否能派上什么用场,还得看看再说。
他已令人给淑娘另行安排住处,以她的身份,还她未来可能产生的价值,自然不能亏待她。
黄昏时分,淑娘才悠悠醒转,睁眼一看,见已不是在刑房之内,暗松口气。
她翻身而起,到外面逛了一圈,已知自己被送到了新的住所。
地方倒是挺大,应该是个几进的大宅子,但她能活动的所在只有这个小院,出不去,前门被人从院门外锁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就在院中树荫下的石桌边坐了起来,拿手轻轻为自己扇着风,稍解这盛夏时节的炎热。
终于还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她大感沮丧。
但没办法,为了保命,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她只沮丧了片刻,便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下一步。
她从很早就已经一个道理,那就是把自己困在已经发生的事里面毫无意义,唯有向前看,才能找着出路。
这也是当初她意外被那廓劫持后,她没像寻常女子一样崩溃和绝望,还能想出自救法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