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财记银庄。
掌柜的听说了这事,抚须哈哈大笑。
“叔,您笑啥呢?”侄儿疑惑道。
“我笑那青山银庄的东家无智,掌柜少谋!”掌柜冷笑道,“贷银延期,不计违银还不计息,银庄大忌!此前我还高看了它,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这银庄办得简直儿戏,不值一哂!”
“呃,这不也说明人家财力雄厚才敢这么做么?”侄儿迟疑道。
“你懂什么!这是不懂行的门外汉做法!”掌柜的大摇脑袋,“我就说这什么青山银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闻所未闻,现在看来,多半是哪个大户家里出来的纨绔子弟,想要拿家里银子玩个票,现在不过回光返照罢了。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银庄必然倒闭!”
“真的嘛……”侄儿将信将疑。
“呵,银庄最重要的是信誉,你出去打听打听,青山银庄如今什么名声!”掌柜的胸有成竹地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它这是在坐吃山空!这下更会没人愿意到它那存银,回头贷银再出点岔子,青山银庄活不过中元节!也好,到时候正好替它也烧点纸钱,哈!”
“可……”侄儿犹豫了一下,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掌柜的不悦道。
“这个,我这几日在街面上听人闲聊,似乎有些不同。”侄儿挠头道。
“不同?什么不同?”掌柜的疑惑道。
“就是青山银庄的名声啊,前些日子我还听人笑话它来着,可最近这几日,”侄儿迟疑道,“似乎名声好了不少。”
“怎么说?”掌柜的微微一怔。
“对啊,昨晚我在南街老酒楼那跟人喝酒,听到有个汉子在谈论青山银庄,笑话它们干不好银庄的生意,结果有俩人反驳他,说到急了,居然还吵了起来。”
“居然还有人替青山银庄说好话?”掌柜的讶道,“那俩人干什么的?”
“听他们说话,一个做小买卖的,前几日货银没到位,周转不灵,就跟青山银庄借了十两银子,解了他的大急。”侄儿回忆道,“另一个是个木匠,家中娘子半个月前病了,花了不少银钱,到后来买药都没银子,无奈之下只好跟青山银庄借了八两。后来他还不上,本来还担心银庄去逼他拿房子抵债,结果青山银庄出了那告示,让他十分感激。”
掌柜的张大了嘴,一时作声不得。
这确实没想到,青山银庄居然能靠着这个小额贷银赚了一波名声。
良久,他才道:“哼,这只是现在罢了。那借银买药之人,不照样还是还不上贷银?回头你就看青山银庄会不会还当那好人!必会用尽法子,逼他将抵押的房产还债,那时看他还替不替青山银庄说话!”
侄儿却道:“那木匠说昨儿已经拿到此前人家欠他的货银,把银子还上了,银庄也确实没让他多交违银,还是照此前的约定给付的利钱。而且,他还额外往银庄里存了五两银子。”
掌柜听得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他才脸一沉,一甩袍袖:“愚蠢!现在还敢往青山银庄存银,只怕此人也不过是个愚昧之人,过几日青山银庄出了事,他必会后悔自己那五两银子存进了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