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先帝还在时,宣王以此二人得力为由,将他们送入御卫之中。”
“实则二人成了其在宫中的眼线,不时将所见所闻透露给宣王。”
“这次,也是这二人行事,让嫣夫人陷害于你。”
“朕本想说出来,但……”
唐韵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停了下来。
陈言不动声色地道:“皇上不必多言,臣自然晓得您的难处。不过,宣王爷这是有点不长记性啊,上回路青那事还没让他明白皇上的宽仁吗?”
唐韵叹道:“朕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误会朕是在包庇宣王,但仍不得不说。其实,这次的事,并不是发生在路青那事之后。”
陈言一呆:“臣没明白,不是之后,难道是之前?”
除非真有时间穿越这回事,否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显然非常清楚,路青上次派人去青山县,明显是发生在嫣夫人陷害他和清夫人之前。
唐韵摇头道:“你误会了,朕不是这意思。依这次所抓的奸细所供,他们接到布局陷害于你和清夫人的王令,是在路青派人入青山县之前。只不过布局费时,且内外消息难通,使得路青事发时,他们的奸谋还没有执行。”
陈言恍然道:“皇下的意思是,宣王并不是在路青事发后,仍然还让这两人对臣不利?”
从时间上来说,两件事确实有可能是这种情形。
那两名御卫身在皇宫之中,平时是不能随意离开皇宫和寮舍的,所以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路青他们已经出了事,所以才仍然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唐韵歉然道:“朕也知道这事对你不住,无论是先是后都改变不了宣王对你动手的事实。但至少可证明他并不是在路青之事后,还违抗圣旨对你下手。唉……”
陈言哈哈一笑,说道:“皇上贵为天子之尊,能为如何向臣解释此事而烦恼,臣岂会有怪责之意?恰恰相反,臣深感皇上对臣的关怀,谢皇上圣恩!”
唐韵愣了一下:“你不生气?”
陈言心说我生不生气有啥用,你都说成这样了,摆明了是不想对宣王下手,我就算是气炸了肺,你难道还能改变心意?
这话当然不能直说,他露出诚恳之色,道:“臣岂是那不明事理之辈?皇上,您大可放心,臣绝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唐韵和青鸢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你这么想朕就放心了。不过,你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朕,清夫人说不定真跟宣王有些关系!”
陈言忍不住道:“皇上,您忘了上回嫣夫人受宣王的人指使,不只是陷害臣,连清夫人也一并陷害吗?若清夫人是宣王的人,他怎会害自己的人?”
唐韵冷静地道:“朕已亲自审问过那嫌犯,他坚称宫只有他和那同伙两个内应。”
陈言疑惑道:“他连受宣王指使都肯说了,却没供出清夫人来,岂非更证明清夫人非是宣王的人?”
唐韵摇头道:“这只能说明他们并不知道宫内还有没有其它内应。”
陈言反应快,立时听懂了她的意思:“皇上是说,宣王就算是在宫内还有其他人手,也未必会让他们晓得?”
这倒是个合理的推测,那俩御卫内应说到底也不过是棋子,没道理让棋子晓得所有棋子的存在。
否则万一一颗棋子被抓,岂不是所有棋子都完了?
唐韵点头道:“不错,他们很可能并不晓得清夫人也是自己人,故而误伤了她。唉,此事麻烦了,太后如今如此亲近清夫人,朕总不能直接找个理由把清夫人给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