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部之中,有个善用水师的高手?”郑鸿逵面色凝重了起来:“先用火船和炸药船迫使我船队分散开来,使我船队无法集中火力拦阻、只能各自为战,然后再趁机大举压上,插入我船缝隙之中,形成围攻之势!”
左部的战术没有出乎郑鸿逵的预料,他们的船队顶着郑家的炮火拼命往前突进,两三艘船只夹裹住一艘郑家的战船,尝试着四面挤压将战船堵死在长江江面上,然后近距离抛掷震天雷、乱射火铳火箭。
郑家战船普遍比这些漕船商船高出一个头去,但被它们夹住,便失去了机动的能力,船上的火炮也难以使用,同样只能用各式火器和弓箭还击,好在郑家船舰较高,还可以居高临下对它们进行打击。
但很快,郑家的船队便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左部的船只抛上抓钩、架起梯子,对一艘艘郑家战船展开跳帮作战。
郑鸿逵的座舰同样被几艘左部战舰缠住,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如同囚笼一般,抓钩和跳板都已经搭上了他座舰的甲板。
但郑鸿逵却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有些跃跃欲试,水上作战和在坚实的陆地上作战完全不同,没有经历过几年训练的老水手是不可能在水面上获得胜利的,郑家的兵马在陆地上确实人人可欺,但在水面上,至今还没遇到过敌手!”
虽然郑家如今的重心还在南洋,郑鸿逵手里的精兵不多,但在长江上打一场跳帮战,想来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第一个左部兵卒便冲上了船,骂骂咧咧的将头上头盔摘了一扔,露出一条金钱鼠尾辫来,郑鸿逵面色大变:“他娘的,是东虏!”
容不得他多想,更多的“左部”兵卒冲上船来,人人都是一头金钱鼠尾辫,汉话、朝鲜话混杂嘈杂,与郑家的水师兵将厮杀在一起。
“都他娘是东虏的兵!”郑鸿逵啐了一口,左良玉和东虏勾结,此事也不稀奇,但他万万没想到东虏竟然直接派兵参战了!交手不过几合,郑鸿逵就已经确定,这些助战的东虏兵同样是些惯习水战的老手,朝鲜人、汉人都有,必然是那尚可喜手下的精锐!”
一艘鸟船靠了过来,一群浪人从船中涌出,哇呀乱叫着杀进了战团之中,黄克辉趁机来到郑鸿逵身边:“郑总兵!他娘的,跳帮的都是东虏兵!左良玉是投了东虏不成?咱们还继续打下去吗?”
郑鸿逵明白他的意思,对付左部是一回事,对付这些惯熟水战的东虏兵就要花费不少精力、流下不少鲜血了,左良玉和南明朝廷哪边得胜都不会影响郑家的根本利益,他们自然不必在这长江上耗干鲜血。”
郑鸿逵重重点点头,传令道:“宁国公给咱们的任务,本就是能拦就拦,现在拦不住了,撤退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全军,突围去江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