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之乱,本是安国亨、安智彝族自相仇杀,此乃彼之家事,非有犯于我者,何以谓之叛逆?”
地方官处理不当,把自己激成的事变当作叛乱,让朝廷枉费人力物力,是可恨且不可原谅的。
……可以说,为了贵州土司的事件,高拱费煞苦心。
短短时间内,头发又白了好多。
这是高拱的政绩,不应该被遗忘。
朝廷派钦差查“仇杀案”的消息传到贵州,紧张的事态有了转机。
安国亨发现自己有了活路,从叛逆的罪人变成“仇杀案”的当事人,还有机会找替罪羊。
钦差即将抵达的时候,安国亨交出杀死安信的直接凶手;赔偿各项罚银四万一千两;让出土司的官职,给儿子安民继承;跟堂兄安智和解,保证不再仇杀……
钦差还未到贵州,水西土司动乱的大事件就解决了,又被中途召回京城。
贾三近:……我啥都没干,时间都花在路上。
高拱喜出望外,高兴得给皇帝送一套新钓具。
不管怎么说,做个快乐的钓鱼佬,总比沉迷女色要好。
对于高拱的平乱能力,张居正都很服气。
这个曾经一起爬西山的旧友,有眼光有谋略有思想高度,可惜就是太记仇,总咬着徐华亭不放。
否则,他们可以更好的合作。
高拱若是知道张居正的心思,大概会冷笑:从你们撇开我私拟遗诏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回不去了。
你负我在先,难道还要我笑脸相迎?
晏鹤年在送新一批喇嘛出京、赶赴北方草原。
选拔喇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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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张居正的话来说“京城的黄教僧人,久居繁华富贵之地,都是浑浊淫秽之流,不通佛家典籍,派出去可能被鞑子看不起。”
黄教喇嘛得知张阁老的评价,都很不服气,暗暗撸起袖子诅咒张阁老一通。
就算咱们之中确实有败类,但哪个群体没有?
儒家和道家的败类也不少啊?
你问问天桥底下坑蒙拐骗的道士,他们是哪一家的?
你再问问那个自称请张三丰现身传经的,他敢担保张三丰还活着吗?
“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拿出真本事!派出最有佛性和悟性的僧人,把俺答汗的儿孙都剃度出家!成就如此大功德,一洗世俗的偏见!”
他们能入繁华富贵的京城,也能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切为了最坚定伟大的信仰!
晏鹤年跟为首的喇嘛交代几句,看向换了黄教僧袍的杨小福:“你确定要到草原去?”
相貌猥琐得让人不忍直视的杨小福说:“是的!我想看一看,给泱泱大明造成几十年阴影的俺答汗,是什么样子。”
跟在晏鹤年身后的晏小六不禁冷笑两声。
给大明造成阴影的,除了北边的蒙古人,还有南边的倭寇啊!
你想看看匪徒长什么样子,照一照镜子不就行了?
乌鸦站在猪身上,看得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远行的僧人像出征的战士一样,念诵着经文走远,晏小六的目光还眺望着杨小福。
“怎么?想追出去杀了他?”晏鹤年轻笑着问。
“可以吗?”晏小六跃跃欲试。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什么必要呢?”晏鹤年望了望辽远的天空。
“丰臣秀吉”已除,“杨小福”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
隆庆五年了,皇帝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没有染上奇奇怪怪的病,一副能活挺久的模样。
高拱很欣慰,对未来有强大预知能力的晏鹤年更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