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贤惠貌美,可惜却是个短命的。
幸而长子不负丈夫与她的期望,不仅懂这个道理,亦成长为孟府的顶梁柱。
长子之后,便是长孙。
孟老太太想到长孙,免不了也想到打小被她和丈夫忽略的次孙:“夭夭,阿吉近时可有来信?”
“没有。”近时都在忙李寿与李珩之间的擂台,还有一些孟十三自个儿关于梦中碎片的事情,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此刻算一算,“二哥也有快一个月没来信了。”
孟老太太哦了声,低下头端起茶碗。
孟十三问道:“祖母是想问什么?”
“也没有。”孟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手上还端着茶碗,“我就是想到阿平应当快从房山回来了,想到阿吉,便也想知道知道,阿吉在岭南过得如何?”
“祖母放心,二哥在岭南总是平安的。”孟十三不知不觉做了个保证。
这个保证,瞬时让孟老太太的目光从茶碗里的茶叶转回到孟十三的脸上:“总是平安的?”
孟十三迎着孟老太太脸上的疑惑,解释说:“二哥是在乔将军麾下的,且还是乔将军亲自护送着带回的岭南,二哥的参军,与一般的高门子弟的参军,还是有些不同的。”
长孙女解释得不太全,孟老太太隐约听出埋藏在话外的弦音,也想到她听闻的岭南三大家族的族长北上进京,参加崔瑜亲办的行商聚会一事儿,她思前想后了一番,问道:“夭夭,你老实同祖母说,你是不是在岭南给你二哥找了什么后靠?”
“嗯,乔将军啊。”孟十三此回答回得理所当然,还一脸孟老太太明明早便知晓,因何这会儿还明知故问的疑惑小表情。
孟老太太举起手就想敲孟十三的额头。
孟十三作势要躲,但也没真躲。
到底是孟老太太舍不得真敲,曲起的手指,末了只轻轻刮了孟十三的巧鼻一下:“你啊,明知祖母在问什么,还非得让祖母再问一遍。”
孟十三乐呵呵道:“祖母,二哥在岭南,除了有乔将军可依靠之外,还有盘据在岭南百余年之久的三大家族可依靠,乔将军有权,三大家族有财,只要二哥自己争气,二哥在岭南不止可以平安,还一定能干出一番军功的。”
长孙女说得轻巧,孟老太太却听得不轻巧。
乔千承便罢,过后她与孟天官方知晓,长孙女能与镇南将军搭上线,其中有东宫外孙的一份功劳,而岭南三大家族,据长孙女所言,据她与丈夫派人去了解所查得的情报,那三大家族可是岭南实打实的地头蛇。
莫说次孙了,饶是乔将军,无论公务私事,都得给三大家族三分脸面。
其因在于,打仗都是最烧钱的,朝廷能给多少粮草,作为吏部首官的丈夫无不明白,而缺短的时候,军民需得一条心,方是将士的最佳倚仗。
若说乔千承代表着军,那岭南的三大家族无疑代表着民,军民要一条心,此两者,可不就得好好相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