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季宽查到徐惠人和佟御侍的往来之后,便调了一个东宫侍卫专门盯着,盯梢的过程十分谨慎小心,无论是华春宫,还是乾和宫,都没有打草惊蛇,“徐惠人总共送了两回消息,都是佟御侍接的头,期间甘总管没有露过头。”
“父皇默许的,甘总管怎么会露头?”李寿嗤声一笑,“得知孤的外祖父的嫡幼孙被绑架,会危及性命,父皇并没有行动,得知孤的好二皇兄可能遭遇到危,倒是快速派出了闵首领。”
可惜了,这回乃是天意,乃是天罚,闵繁本领再了得,也救不回李珩。
他再嘱咐道:“夭夭所说的那半堆黑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除却夭夭和康表弟,以及马疾与黄靖之外,是不是再无人看到。”
季宽领命,又请示:“那要是再无人看到,殿下打算如何?”
李寿掸了掸袖口的四爪龙纹:“那黑影就从来不存过。”
季宽有些没明白:“殿下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是,外祖父已经让孟府阖府上下往外传,二皇兄之死,乃是无端绑架孟府四公子,欲置孟府四公子于死地在先,后又想连同孟府大小姐除之而后快,是故上天降下天罚,将房舍夷为平地,将二皇兄以及二十多个杀手重击,教之惨死当场。”孟仁平若在,李寿不必详细地解释给季宽听,自有孟仁平费这个口舌,眼下孟仁平尚未从房山回来,只能由他亲口细细掰开解释给季宽听了。“诺。”季宽在回宫复禀之前,也有在坊间听到孟天官故意往外放的关于李珩之死的天罚传言,他原以为是孟天官的主意,现下看来,是殿下与孟天官祖孙俩共同的策略。
“另外,德妃那边,你盯紧一些,待二皇兄的丧事过后,也该给华春宫找些事情做了。”李寿此前便想对时德妃下手,而未下手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相较起时德妃,李珩此害虫更大,另一个是时德妃深受他父皇恩宠多年,做的恶事藏得更深,他要动时德妃,需得从长计议。
“好。”虽说自家殿下与二皇子的较量,以今日万万没想到的结果呈现出来,但赢了就是赢了,季宽不会觉得李珩死得太过轻巧,他只担心宗帝自来对李珩的偏袒,“殿下,陛下那边要是盛怒,会不会将罪责算在殿下的头上?”
“二皇兄不死,孤还得费上不少功夫,二皇兄死了,还不是孤下的手,而是二皇兄绑架康表弟之故,而引来的天罚,如此之下,父皇没有理由怪到孤头上。”话虽如此,但李寿也知晓季宽在担心什么,“从孤决定一定要拉二皇兄落马的那一刻开始,孤就料想过父皇会因二皇兄之故,而责备孤什么。孤有心理准备,亦有应对之策。”
“这便好。”季宽嘴上应着,心里忍不住想念起孟仁平,“池南去房山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石椐生前留下藏起的证据,关乎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池南此去房山,又非秘密而行。当然,如今的局势,纵然池南想秘密前往房山,要全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亦是不可能的。”李寿道出事实,与事实的艰难之处,“孤与二皇兄打的这场硬战,有多少人盯着,你与池南都是孤身边的人,自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就算躲过一时,也躲不了多久。池南此行,注定不易。”
只要池南平安地拿到房山腐败的实证,回京交到他手里,紧随其后,他不仅要铲除李珩阵营残留下来的羽翼,更要铲除那些在其位却不称其职的房山陈年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