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高声喝道:”都尉周康战死!抚恤金三十两黄金!准允他儿子进入元氏私学读书习武,遗孀一同进到元府伴读,直至终老!等他儿子及冠,子继父职!“
元家一诺千金,元钰最甚!
元家祖训便是言必践,行必果,尤为重诺,这是一块无数金钱都买不来响当当得金字招牌,这也是元家能在实力错综复杂局势跌宕起伏的神凰城始终立足于山巅的根基所在!
适才出现动荡的军心,此刻空前凝聚。
梁尘心里清楚,不先杀了这娘们,剩余骑兵只会愈战愈勇。
梁尘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握东皇剑,终于开始不计代价朝前方狂奔,任由上空箭矢长矛划破肌肤,笔直冲向那名发号施令的元家女将。
成就无上剑胎品秩毋庸置疑已是位属天下十大名剑之列的踏雪剑终于在此刻破开剑囊,锋芒尽现。
一条璀璨白光溢出,盖过风沙,笔直开路。
雪白飞剑所到之处,沿途两侧骑兵脖颈瞬间绽放出一朵朵猩红血花。
元钰每逢大事有静气,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任何恐慌,而是极为彪悍的提枪对向而冲!
与此同时,两名极其不起眼的轻甲骑兵急掠而来,手持狄刀,先行冲锋,挡女主子身前,视死如归。
元钰见状,则是一夹马腹,瞬间游入扇形阵型侧面。
哪怕狠下心来牺牲掉潜藏在金吾卫中隐藏在自己身边二十余年的精锐死士,元钰今日也要将这名手段诡谲的书生慢慢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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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象入胎门外,神凰城枭雄林立,纷纷下注的城中元老都在宫外等候,各自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当然不乏也有一些念及城主旧情的人在此地静候,眼下毫无疑问大局已定,没有落井下石,对于他们而言,不掺和这场风波已是最大的情分。元家族长元长丰是一个儒雅老者,乘轿而来,此时车帘掀开,车厢内摆有一套精美绝伦的顶奢茶具,陈列的皆是后梁皇宫流出的上佳之品,另设香炉,典雅温润,燃放的是南楚四百八十寺中最为上等的大佛座下香料,安定心神,两名身段曼妙的妙龄侍女跪在一旁,熟稔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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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儒雅气态的元长丰眯起眼,脸色看似安详,内心实则已经躁动不已,尤其想到那名自己亲眼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女子,国色天香,嗓音如同天籁,引得黄鹂鸟引吭高歌,以及那股浑然天成的香奢气息,能招蜂引蝶,瞳孔愈发炙热,一只干枯老手已经不老实伸进旁边侍女的蜀锦衣衫领口。
车厢散发香味弥漫四周,就连十步以外的几名骑马老者也能清晰嗅到,不过显然这名老者并不承情,大手一挥不耐烦驱散这股恼人香气,他曾是上一任金蝉州持节令的旧将,叫樊懋,弓马功夫一流,青壮时统兵两百,是金蝉军伍中叫得出名的骑射好手,即便是上了年岁,功夫也没有落下多少,对于此刻同气连枝的元长丰, 眼高于顶的他素来看不起,只不过利益驱使,才坐上了一条船。樊懋虽然没有元家私军数量之多,手底下也有不少精锐步卒,以假子名号着称,类似于中原王朝的义子,这次宫内少数没有倒戈的金吾卫,就交给他们来收拾,按照两人私下约定,那女娃和宫内女官交给老头蹂躏,宫内藏经阁的武库手札则要全部归自己所有,至于事后缴获的兵甲,五五分账,双方再各自拨出三成,交由持节令王万鼎的一名心腹,也算跟朝廷那边有个交代。这次不算光彩的篡位,大家早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商讨好分赃事宜,剩下只需要各出其力,各取所需,省的再闹出一场让外人看笑话的窝里斗。
就在隔着人心肚皮,各方势力私下算计权衡之时。
宫门开了。
女子唇间点血。
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