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猎杀(2 / 2)

拓跋唐竹主仆二人跟这名仍在作困兽之斗的该死家伙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态势不断缩小。

孛术鲁达达双臂绷紧,不忘提醒道:“小主子,当心这家伙会突然祭出飞剑。”

拓跋唐竹面容冷峻,对扈从的话置若罔闻,从马鞍箭壶中捻起一根制作精良的飞虻箭。

箭,中穿二孔者,谓之钾鑪。其三镰长尺六者,谓之飞虻。该品种箭头锋利无比,箭头又长,中短距离内,若被这种箭射中,会被直接贯穿,基本可以算得上无药可救。

拓跋唐竹与大哥走的是截然不同路子,后者熟读中原典籍,善于钻研兵法诡门,深谙战场用兵之道。而这位拓跋小王爷天生神力,北原拓跋氏尚武之风浓烈,早年几乎所有青壮都入军行伍,北原王帐对这位尚未及冠便即将踏入一品金身境的小王爷极为看好,北原大王拓跋昊始终放任小儿子的乖张性子,自打把他丢到陈北玺所在的军伍之后,从不多加过问,这其中未尝没有让他以此砥砺武道的意思,更何况他少年时代就跟随军神去往极北冰原锤炼体魄,据说他当时仅凭一把弓一把匕首就搏杀了一头白熊王,不仅武道一途,对游猎的门道熟知程度可谓远超同龄人。

拓跋唐竹早早就权衡过这名南朝世家子所剩不多的余力,百步之内,足可致命,一百二十步之内必能重创!

一百五十步。

拓跋唐竹眼神凌厉,挽开劲弓。

双方距离收缩到一百二十步,拓跋唐竹正要射箭,距离又突然被拉升到一百五十步。

在此之后始终在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步之间不断徘徊。

拓跋唐竹并不着急追赶,依照平时那家伙的脚力,即便是最优等的战马,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追至那么近的距离,换算下来,甚至不如弃马追逐来得速度更快,但眼下受了重伤,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乐得温水煮青蛙,让这小子在逐渐滚烫的沸水中再无翻身起势的任何可能,把自己折磨那么惨,当然只有慢慢玩死这名南朝豪阀子弟才能泄除心头大恨!更别说到时候还要提着他的头颅杀光他全家老小!即便你南朝春秋遗民最近几年再怎么声名鹊起,有父亲和师父在背后撑腰,又能在北狄这片波涛江水中掀起什么浪花?!

双方距离终于缩减到一百二十步,拓跋唐竹收敛心神,挽弓射箭。

一箭疾射而去。

拓跋唐竹取箭壶射箭速度惊人骇目,发出一箭又一箭,竟同时泼洒到天空,紧接着如暴雨倾盆,倾洒向那人后背,一人即一队,这便是上乘连珠箭术。

梁尘如今就像个贫家老奴,对体内每一丝好不容易恢复的气机都要运用得当,绝不肯浪费半分,蓦然加快步子,躲过半数雨落飞箭,作势翻转身形,一手拨去两三根利箭,另一只手正要握住最后一根。

拓跋唐竹从马背高高跃起,健壮身躯俨然盖过了剧烈日光,拉弓如满月,对准之后,射出蓄谋铺垫已久的一箭!

飞虻箭破空而来,直刺梁尘面门!

梁尘挥舞大袖扫开一轮飞箭,紧接着大力后仰,身体贴地而行,双手拧攥住那根破空一箭,蓦然反转身形,借助这一箭所裹挟的巨大威势,继续疾速前奔,期间将这根破空利箭折成几截,胸中提起一气,猛地掷向天空!

一阵嘶鸣声传来,几头正在半空翱翔的猎鹰全部被刺穿躯体,直直落地。

仍然在狂奔的孛术鲁达达心神巨震!

拓跋唐竹落在马背上,脸色阴沉无比,一只手握住利箭,猩红鲜血浸染肌肤。

梁尘得意无比,捻指吹了声口哨,身形飘荡,好似被暴风席卷,瞬间与拓跋唐竹等人拉开了百丈距离,哈哈大笑道:“就算你是拓跋昊的小儿子,又有个卵的用?不请来个狗日的陈北玺,你爷爷我还真不好意思死在这破地方。”

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