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手持禅杖缓缓走向连骂句娘力气都快没有了的梁尘面前,老僧再次双手合十,“先前没有道破小王爷身份,是不想将这桩机缘点的太透,不曾想却让小王爷身陷囹圄,老衲惭愧。”
梁尘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地,靠在泫然欲泣的少女怀里,喘着粗气,嘴角还在渗出鲜血,艰难扯出句话,“老前辈,不是我说,你做人也忒不地道了。”
老僧将禅杖插入大地,也跟着盘腿而坐,为他把脉,缓缓说道:“小王爷四大绝穴尽开,体内玉皇楼也登至九重天庭,没有比这一刻还恰当的时机了。”
老僧如释重负,从背后行囊中取出白碗,伸指在手腕轻轻一划,装满一碗以后递给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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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王爷赠老衲半碗水。
老衲便还你一个佛门大金刚。
梁尘心中震骇的无以复加。
老和尚的血液竟然是只在晦涩佛家典籍才有寥寥几笔记载的金黄色!
已然是证得无上之躯的金刚佛陀。
梁尘双手颤颤巍巍地已经抬不起来,少女心思灵犀,喂他喝完了平生仅见价值远远超乎想象的金黄血液。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仅仅一瞬间,那层薄如轻纱的窗户纸终于在此刻被捅破。
老和尚缓缓站起身,双手合十,虔诚佛唱,早已背的滚瓜烂熟《金刚经》文字浮现心头,慈祥笑道:“善因结善果,一切皆是缘法使然,恭喜小王爷踏入大金刚。”
梁尘沉重的身子蓦然轻快许多,七窍也不再往外渗血,笑容灿烂无比,连忙起身双手合十还礼道:“小子谢过住持圣僧。”
老僧点点头,搀扶着梁尘坐下,又与他讲述了些佛法精义,以及大金刚与金身境的些许不同之处。
不知不觉,日头逐渐落下原野。
老和尚掸去袈裟的尘土,缓缓起身,单手持禅杖,双手合十道:“小王爷,老衲不再逗留了。”
梁尘跟着站起身,面容肃穆,虔诚还礼。
老僧欣慰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去,犹豫片刻,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憋好久的话突然说出口,“小王爷,容老衲再多句嘴,如果可以,最好尽早返乡。”
梁尘笑容和煦,“老前辈何出此言?”
老僧默默闭眼,念了句阿弥陀佛,低声道:“未观形貌,先相心田,小王爷心如澄澈琉璃,是谓福地,眉如新月,更乃大富大贵之相,可这额间,却生出些许暗淡,故而老衲推断,应是家中有亲近之人去了。”
梁尘呆滞不语,视线瞬间模糊。
老和尚重重叹了口气,“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老衲或许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若说晦气了,小王爷莫要见怪。”
梁尘默然点头。
老僧看着这位善心发自肺腑的年轻人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动,埋头大苦无声。老和尚不忍心再看,双手合十,慈悲佛唱一声,望着远方,喃喃道:“夏蝉冬雪,不过一瞥,生死轮回道上,又有谁能堪破迷障,超脱其中?”
老住持一路念《地藏经》而去,出峡谷之后,掠上山顶,牵马前行,轻声道:“万籁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