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尘后背衣衫,如潮水一般叠起阵阵涟漪,层层推进,体内绝穴再开一座,涌出磅礴真气,整座蓬莱客栈瞬间震颤!
只见踏雪剑蓦然炸出三寸,被梁尘死死按回鞘中。
正如他那日在王府所言,寻常一品,自己根本不屑看上一眼。
吴盏察觉到了这边儿的动静,先一脚把杜月凝踹到旁边,然后带着三十多名兵卒走了过去。
众人走近之后,纷纷拔出龙骧军战刀,直指年轻男子面门!
梁尘缓缓吐出一口气,抬了抬眼皮,丝毫不顾面前锋利刀刃,语气冰冷道:“你说,那变脸老头儿死了?”
在座所有人,此刻都察觉到了一股森森寒意,深入骨髓。
吴盏皱了皱眉头,瞧着这年轻公子哥,思量片刻后,命后边儿兵卒放下刀,答道:“怎么,阁下有何指教?”
梁尘死死盯着说话男子,一字一句厉声道:“回去跟你老子吴钱塘说,有个佩踏雪剑的人在这儿等着,我给他一炷香时辰赶路,过时不候。”
吴盏瞬间愣在原地,他不是个傻子,见到这公子哥儿竟敢直言自己父亲名讳,知道此人绝对不是装腔作势,于是试探性问道:“家父这会儿已经睡了,公子有什么话不妨跟我说?”
梁尘冷笑一声,眯起狭长眸子,“吴盏,一炷香时辰已经过去些了。”
吴盏闻言,权衡片刻,正如今日初见这人时自己心中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他真不以为眼前的公子哥会蠢到用出这等迂回之计。
又过一会儿,男子丢了下句“公子稍等片刻。”便独自一人先回了府,只留下三十多位兵卒守住客栈大门。毕竟那公子哥要真是做那虚张声势的垂死挣扎,留人看着,也方便将他大卸八块泄愤。
吴府中,虎门关参军吴钱塘此刻并没有如他儿子所言早早入睡,而是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老旧兵书。
吴钱塘原是后梁人士,春秋一战中率着自己的部属归于梁衍麾下,因其狠辣心性,在杀人不眨眼的战场上屡建军功,不过五十岁冒头,就从一个偏校做到了这虎门关参将,手握重权,尤其在沧州边关各城,名气震天响。
这时,正在书房内翻看兵书的吴钱塘听到了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
只见自己儿子推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爹,儿子适才去蓬莱客栈率军剿匪,碰到了个年轻公子哥儿,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认识您。”
吴钱塘依旧在翻看手中那本兵书,淡淡说道:“他叫什么?”
吴盏挠挠头,低声道:“孩儿不知,他让我转告爹,说自己佩了柄踏雪剑。”
吴钱塘翻书的动作戛然而止,微微抬头道:“他还说什么了?”
男子见状,咽了口唾沫,声细如蚊蝇,“他说,给爹一炷香时辰赶路,过时不候...”
吴钱塘放下书本,没有人知道他已然惊出一身冷汗,平静道:“你留在家里。”
说罢,双鬓微白的虎门关参将连衣服也不换,只穿了件薄衫,径直往书房门外走去。
吴盏看到自己父亲不怎么自然的神情,硬着头皮问道:“爹,没事儿吧?”
吴钱塘冷冷一笑,“运气好的话,全家上下能留几个活口。”
年轻男子听到这句话,猛然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