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王爷说了,女子如花,本就娇贵,而且一辈子只有一次二十几岁的这个灿烂花期,要整日在外边儿风吹日晒的像什么样儿?于是绿竹就被梁尘强行剥夺了驾车的权力,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车厢对着窗外遍地黄沙的戈壁大漠发愣。
当然,此行接替绿竹手握缰绳的人就是许白。
梁尘上了车之后没有立马回到厢内,而是坐到许白旁边儿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男子一袭白衣与周遭景色格格不入,说道:“你让朱庆和宁川加紧点步子,差不多天黑前就能到许三湾了。”
梁尘也学着许白翘起二郎腿,背靠车厢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他们了。”
许白瞥了梁尘一眼,点点头道:“等出了许三湾,沿着潭州走半月,过了昭山就可到大都了。”
梁尘眯眼望向前方,轻声道:“有你领路,我放心。”
许白笑了笑,“我不过也是个离家多年的浪荡子,能记住的也只有以前小时候跟皇兄出宫秋猎时走过的一些隐蔽山路,况且谁又知道那几条小径如今还在不在?”
梁尘拂去额头沙砾,笑道:“再怎么说也是你土生土长的故乡,以前在高阳县讲的那句不作数,今日才方能真正说你许白回家了。”
男子目视前方,淡淡一笑,“都二十多年没回来了,谁又会记得南楚还有个许白?”
梁尘缓缓说道:“别人也许会忘了你,但大姐一定会记得。”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喃喃道:“也许会吧。”
此刻,许白不禁想起了自己与梁清相识的那一天。
“你是谁?偷摸摸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我叫许白,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啥?许白,我没听说过...不过你要再不走,等我爹来了一定把你腿打断!”
“好,那就等下一次见面,到时候不光是你梁清,整座天下都会知道我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彼时不过一个二品小宗师的少年仗剑闯入大秦江湖,再回来时,许白已是名满天下的大剑仙。
梁清不知道的是,其实在那之后北境每一年的冬天,只要逢雪之时,在自家王府的屋檐上,都会坐着个腰悬佩剑的俊逸男子,在偷偷地看着她与丫鬟们在院中玩闹。
心念至此,许白微微闭目,洒然一笑。
“你观天地雪景,我赏人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