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安见状,连忙安抚道:“放心吧娘子,账都要回来了,咱犯不着跟这群无赖动气。”
巧姐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然后,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男人,语气担忧道:“没跟人打架吧?”
汉子笑呵呵道:“没有没有,娘子又不是不知道,打架这事你男人不拿手。”
巧娘又打量一圈自己男人全身上下,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后,女子挽着老实汉子的粗壮手臂,妩媚一笑,“走,回家吃饭去。”
王永安柔声道:“好,回家吃饭。”
——————
春秋一战结束之后,大秦得以坐拥中原十九州,先后两代君王十分重视运河漕运,分别设置漕运总督和河台总督二职负责巡视漕务、督粮道、管粮等河务。
永和五年,先帝李渠为保障运河水路畅通无阻,在原有的河道基础上又下旨拓宽了霖泽湖大堤和岳阳湖一带的西堤,并在运河东堤建平水闸,以确保调节水位。通衢水路东侧,由骆马湖北至沧州淮阴长河,长约五百里,西接今里运河,南接开封运河,从而使整条航路与黄河河道分开。
运河往南那条去往开封的那条水路上,几艘大号楼船尤为显眼,正顺流而下。
船队为首的一条巨舰设二楼,高四丈,气势凌人。
梁尘坐在楼船二楼隔间内望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货船,端起绿竹为他沏好的热茶抿了口,冷笑一声,“户部尚书赵绅虽明言规定过漕船载重吃水不得超过四尺,但即便如此,大秦年年漕运量也多达六百万石,可这些粮草又有多少能流入北境?”
花鸳机也端起楠木桌上白玉瓷杯喝了口茶,平静道:“据我所知,北境四州年年所得朝廷下拨粮草不过二百万石。”
陈青山闻言感慨道:“所以才说靖北王乃超世英杰,在被朝廷如此掣肘的情形下竟还能坐镇北境抵御外敌入侵二十余年,实属不易。”
梁尘眉眼间皆是冷意,嗤笑一声,“梁衍说过,他自从受封靖北王的那一刻起就压根儿没打算指望京城那帮酒囊饭袋,这些年龙骧军的粮草军饷大多都是自给自足,所以才不用看朝廷那边儿脸色行事。”
花鸳机点了点头,微微叹气:“北境四州这些年的太平来之不易,除去靖北王府所在的宁州和较偏的青州,沧州与幽州两处军镇要地不过一百万户,却是家家无余粮,户户挂白绫。”
梁尘长出一口气,“所以梁衍前些年才会想到提拔陆财,此人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这生财的本事儿倒是一绝。”
许白这时插了一句嘴,“你说昨日在丝绸庄见到的那个古怪汉子,可有眉目了?”
正在歪头瞌睡的白莹闻言,耳朵微微翘起,心想,“我咋个没发现那老实汉子有啥古怪?”
梁尘摇了摇头,“昨日刚回客栈绿竹就去打探了,但一点儿关于此人的其它消息都没有,不过我已传信岳岩,想必过段时日就能查明此人身份。”
许白微微点头,轻描淡写道:“也罢,不过照此速度下去咱们不出一月就可抵达豫州,你路上多留个心眼儿。”
梁尘悄悄瞥了眼一旁正在打瞌睡的白萦,“我明白。”
许白笑着调侃道:“且不说那姜鹤会不会在点苍山乖乖地等着你过去找他算账,到时候或许东方闻樱本人亲自驾到也说不准。”
角落里,昏昏欲睡的白萦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