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尘一行人动身离开昆仑已有半月,这段日子众人为了赶路,不辞劳苦,风餐露宿。
今日也不例外,天色渐晚,众人行至一处湖泊旁,小王爷下令在此暂作休整,争取明日一鼓作气赶到两州交泱的涿鹿郡,等过了此郡,离扬州江南道就不远了。
宁川与风尘营士卒们为小王爷等人熟练扎起一座座简陋营帐,便起身告退,轮流守夜。
梁尘这些天不分昼夜赶路,本来白皙的俊秀脸庞变得黝黑了不少,身上的锦绣玉袍此刻更是惨不忍睹,长袖领口与裤脚皆被划的破破烂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贵胄公子哥身上扒来的呢。
湖泊旁,梁尘一屁股坐到许白边上,笑呵呵道:“看了你那么多年埋汰模样,现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依旧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瞥了眼梁尘,“有屁快放。”
梁尘眯眼笑道:“许白,我已经能熟捻驾驭五把飞剑了,该教剑术了吧?”
许白点了点头,问道:“你如今开了几穴?”
道教张天师曾将人身十大绝穴,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分别喻作洞天福地,诸多窍穴,各存有真气,其中十大绝穴又名清虚之天,磅礴气机如潜龙蛰伏于此。
十大绝穴为人身之最,每开一穴,浩大真气便会如滔滔江水涌入体内,一品金身境体魄可承受之最为三穴真气,三清境为五,万象境为七,古往今来,除了五百年前羽化登仙的龙虎山张天师张道陵,从未有人将十大绝穴开至八穴,如果以后还能有人如他一般,那也只有踏入天人境界的陆地神仙了。
梁尘如实答道:“绝穴开了一穴,大穴十六,小穴二十。”
许白说道:“还凑合。”
说完这句话,许白随手从地上拣起一根粗枝,丢给梁尘说道:“今日之后,不到生死关头,五柄飞剑不要出鞘,此外,每天拿挥它两千下,不求重,但一定要快,中间不准换气。”
梁尘拿起这根树枝,诧异道:“这就完了?”
许白笑了笑,“这才哪到哪?等你挥十万下之后,就每天拣根树枝跟那个叫郁鸿羽的打一场,期间尽量用全身真气护住树枝不被砍断,长此以往,到达南楚之前你必能撑过三十招。”
梁尘无奈道:“才三十招?”
许白说道:“三十招不少了,那小子耍的一手霸道剑,杀力等同寻常一品高手,只求重不求快,与我教你的路子截然相反,你要真能用一根树枝在他手底下走过三十招,身上绝穴最少也要开两穴,到那时候你离跻身一品金身境就不远了。”
梁尘默默点头,正要说话时,就被一阵震天哀嚎声打断。
“小王爷啊!岳岩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啊!我该死啊!要小王爷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说什么也要把魏泉跟李淮那两个老不死的全家都拉上一块陪葬啊!”
不远处,花鸳机正坐在马车厢内小憩,突然车帘子被猛然掀开,只见一张肥肉乱颤的凶恶面孔探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小王爷啊!小王爷您在哪啊?!”
花鸳机瞅见眼前滑稽一幕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在北境辗转数年,这位“宁州参将”的恶名她可是没少听说,不论男女,只要得罪了靖北王府,落到这肥猪的手里,求死都难,有的被做成了人彘丢到荒郊野岭。有的被关在水牢里只露个头喘气,等什么时候全身肉泡烂了再捞出来。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反正只要跟人干的事不沾边的,岳岩都做得出来。
花鸳机怯生生指向湖泊方向,岳严即刻了然,立马连爬带滚跑过去。
梁尘闻声赶来,给了岳严一脚,“叫什么叫,跟死了祖宗十八代似的。”
岳岩不顾地上泥泞,扑通跪地,痛哭流涕道:“岳岩该死啊!小王爷您无碍吧?”
梁尘蹲下身拧了拧他的满脸肥肉,笑骂道:“我没事,别他娘的瞎嚷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入土了呢。”